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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2)

  沈衡不想引得他疑心,缓缓停住脚步笑道:“王掌柜的这张嘴,总是这般能言善道的。”

  这个王德胜,道上有个诨名叫笑面虎,跟黑市的张五爷很有些攀亲带顾的关系,据说他的女儿王慧云嫁的就是张五的侄子。

  他如今年逾五十,一家老小却从未在禹城出现过,有时被问到,也只说呆在鹿城老家。

  鹿城距离这里需得路过整整两条山道,每逢年节,他的妻子孩子却总能面无疲态的出现。这也就是说,他的家眷,很有可能就住在黑市的窝点里。

  抓他,不如顺藤摸瓜,不然王德胜要是不肯带路在牢里咽了气,只怕就要白忙一场了。

  密道看起来很宽,却也有些年头了,入口处虽则狭小,却能看的出经常出入的痕迹。只是这地方偏僻,又隐藏的隐蔽,远远看过去根本找不出什么痕迹。

  “前面那几个,干什么的?!”

  迎着浓浓的泥土味,正准备下去的当口,突然听到一声叫喊。

  一队举着火把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竟是碰上夜间巡逻的守卫了!!

  一旁的王掌柜暗叫一声不好,飞快掩上那处暗道,率先拉了他们朝着另一边跑去。

  三个人的脚步匆忙,踩过杂草时的动静即便放缓也还是让他们找准了方向。

  “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在这折腾什么呢?” 一名佩刀的参将率先走近,黑袍蓝锦,竟然还是御林军的衣着。

  沈衡偷偷看了眼一旁的苏小王爷,用眼神示意,您怎地就没告诉您的人今晚少出来溜达呢?这下不好办了吧。

  外围巡逻的虽隶属三军,却并非是大内的编制,要说没见过自己的主子,稀里糊涂给抓进去也是有可能的。沈衡倒是不怕闹出这乌龙,只是担心王德胜因着这一次吓破了胆,不敢带他们去了。

  回答她的,依旧是某人极为平淡的眼神。

  他忘了。

  王德胜早吓得一身冷汗,惨白了一张老脸赔笑道:“没,没干什么,就是想我爹了,跟家里人来看看他的坟头。”

  “想你爹了?”参将冷哼,拿着火把照亮最近的一处墓碑“你爹叫刘春花?”这分明是一名女子的墓石。

  王掌柜的在禹城横行多年,遇上这样夜间盘查的倒是头一遭,一面擦着额角的汗珠一面道:“小的想着,来都来了,便顺道看看我娘。”

  话刚落,眼角刚好撇到那上面扎眼的黑漆,以及北靖三十二年立的字样。

  这分明是处尚未及笄的女子的新坟,就是倒退二十年,他这“儿子”也当不上。

  做贼的遇上当官的,再圆滑也难免忙中出错,更何况遇上的还是皇家禁卫。

  “这是他后娘,没来得及过门就咽气了。”

  一直在墓碑旁拔杂草的苏小王爷慢条斯理的解释,敷衍的挺诚恳的。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糊弄皇家侍卫的,周遭的人都僵硬了。眼见着他走上前来,十分“识时务”的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在参将手中。

  “拿去喝酒。”

  这贿赂的,还能再不走心一点吗?

  那名参将站在原处几乎将眼珠都瞪出来了,沈衡瞧了眼那架势,赶忙拉了下苏月锦的衣袖。

  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但仍旧从善如流的又抽出两张。

  “就这么多了,剩下的银子还要买东西的。”

  这回那参将反应的倒是利落了。

  “死者已矣,生者还能尽这份孝心实属不易。”言罢,恭敬的收起银票直接带着人走了,脚步踉跄,却消失迅速。

  沈衡同王德胜对视一眼,都觉得,果然有钱能能使鬼推磨的这句真言无论放在何处都是硬道理。

  另一边离去的队伍中。

  一名正直的小侍卫焦急道:“大人,方才那男子分明是在胡扯,咱们该让那老头带咱们去他爹的坟头看看才是。”

  参将闻言并没有放缓脚步,只是狠狠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看你爹的坟头!赶紧走就是了。”

  方才那云淡风轻的男子分明就是千岁爷,莫说他说那墓碑底下葬的是那老头的后娘了,就是说是那人的亲娘,那也是对的。

  默默将收到的银票揣好,他眼含泪光的轻叹:王爷啊,您这样大半夜的吓自己人玩,真的合适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侍卫大哥。。。。

  ☆、第十六章祸不单行

  御林军走后,王德胜倒是更为谨慎了,带着他们绕着坟头转了好些圈,才转到另一处密林里。

  沈衡看着那处更为隐蔽的密道,不得不赞叹他们对挖坑这种技艺独到的热爱。

  从里面出来时便是一阵灯火通明的强光,一名赤着上身,膀大腰圆的汉子率先走上前来,对他们拱手道:“恭候贵客多时,快请里面上座。”

  一旁的王掌柜的殷切的介绍:“这便是黑市的当家张五爷。”

  沈衡不动声色的笑笑,却暗叹这处地方比想象的还要密实,是个极易守难攻的地方。

  落座之后,张五命人上了两盏清茶,虽不是什么上等茶具,却是较为出名的汝窑,可见是用了些心思的。

  “咱们这地方偏僻,一路过来难免燥热,两位先喝口水解解渴吧。”

  沈衡抬起杯盏闻了闻,觉得这蒙汗药下的实在有失水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