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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城壁都市亚历赛沙』(2 / 2)




听到我谈起这件事,结仁的眉头皱了起来,以看似觉得无法理解的表情转身面对我。



结仁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我自己也不太懂。对方还有点年幼,而且又是女生,所以想法实在是很难──



「亚尔克……你这乡巴佬兼软脚虾笨蛋……」



「什、什么啊……有必要说成这样吗?」



「哪有你这种听到男女之间的『拥抱我』,结果真的就只是紧抱住对方的傻瓜啊!这句话不是那个意思,所谓的拥抱是、那个……上床的意思啦!?」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对方才十四岁喔,不管再怎么说都未免太……痛!」



结仁朝我走过来,然后以穿著绑带长靴的脚全力猛踢我的小腿。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我痛得在地板上打滚。



「真是,我先离开一阵子啰。别再让丝茉末……不对,别再让女人丢脸啊。」



气呼呼的结仁很快收好桌子,看似马上就要离开房间……但是,在手握上门把之后却又僵了一会。



「……那个,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好了。我们是身负猎犬的使命而来到这里的。现在如果建立了多余的、该怎么说呢、超乎必要的人际关系,之后会很难收场……或许吧。……而、而且,这片土地存在著浓厚的反阵士思想。就算丝茉末对你怀有好感,那也是因为认定你只是个普通的剑士而已。如果你身为阵士的事曝光,我想对任何人都不是好事,刚才订立的计划也会瓦解吧?……所以,那个……」



结仁这段话说得非常拖泥带水……想要限制我行动的话听来都有几分像是藉口,似乎像是想要说服我听从的样子……除了感受到奇妙的压力之外,结果我还是不懂结仁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真、真是,你还没搞懂吗!所以、那个……不管丝茉末怎么说……就、就是不要跟她发生关系喔?保持温柔态度,巧妙地用『你应该更重视自己』之类的话搪塞一下,设法把她赶回去啦。」



不知道结仁到底在想像些什么,他的脸有点红,低下头转开了门把。



因为结仁的尾巴像是感到相当紧张似地朝斜上方伸得笔直,所以,关上门的时候夹到了尾巴尖端。他先是发出「呜哪!」的叫声,然后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经过了一小段时间后,我听到走廊上传来叩叩的脚步声……可恶,这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心跳得特别快。都是结仁的错,为什么他要在离开前说那些话……反倒让我更加在意了啊。



来了。敲门声响起。听来像是感到踌躇、感到畏惧的软弱无力声响。



我打开房间的门,出现在眼前的人,当然正是丝茉末。她穿著和我们初次见面时相同的毛线斗篷,将连身帽拉得很低,低著头微微发抖。



我觉得像是看著遭到拋弃,在雨中淋得湿透的小狗一样,涌现一股忍不住想要紧紧抱住对方的冲动……但是,结仁的话语在此刻掠过脑海,让我得以自制。



「这个、剑士大人,对不起……。可以让我进去吗?」



我默默地让开,丝茉末随即走进房间……接著轻轻吹熄了房里的油灯。



「白天的时候……您劝过我……可是、我果然还是……在那个时候也说过……只要一次就好,所以……」



丝茉末站在月光照入的窗边,她的背影正在微微颤抖。



或许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也就只是如此而已。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不过就只有几天的时间,虽说自从我进入市镇之内后,她就几乎一直跟著我,可是……。



为什么她会说出想要我抱她这种话呢?



促使她这么做的原因,是笼罩著这个市镇的闭塞感吗?面对传染病持续蔓延,邻近市镇因为担心遭到波及而加以监视的状况……就算现在没问题,但也无法确定病魔什么时候会找上自己……。或许是这样的不安,以及焦虑,所以让她出现了这种不合常理的言行吧。



更重要的是,对于以孤儿身分受教会抚养长大的丝茉末来说……她肯定目睹了情同家人,住在邻近一带的孩童、年长者先后死亡的情景。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不再满足于只是单纯祈祷,而是拚命寻找原因、思考,最后怀疑问题可能在于水,于是做出「冒险汲取河水」这种行动的吧。



她的不安、焦虑……以及陆续失去家人的寂寞,或许让她觉得就算对象是我这种人也无所谓……。



我此刻想要紧抱住她单薄身子的冲动,是出于同情吗?



……如果我采取符合丝茉末希望的行动,可以让她觉得内心轻松一点的话……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可是……这样的行为真的正.确.吗?



我回想至今为止与丝茉末一同度过的时光。她对我投以开朗的笑容,将我当成期待已久的救世主般尊敬,十分中意我。丝茉末也相信了我是来确认熟人是否平安的谎言,听到我说对方已经过世,目前没有其他可以投靠的对象时,她更马上为我在教会中准备了一间房间。



丝茉末对我这种人怀有期待……这点我懂。在她眼中看来,从外界出现,打倒了鵺,更主动表示想进入城墙之内的我,或许就是能够打破现状的希望吧。



所以……得知我要离开教会、离开她身边时,丝茉末才会不惜以自己年幼的身体为代价,试图藉此挽留我吧。



既然如此,我其实大可不需要费心想出什么关心她、为她著想之类的场面话,只要……。



当我的内心像是钟摆一样不停来回晃动时,结仁的话语让我得以忍住冲动,没有朝丝茉末的肩膀伸出手。更重要的是……就算现在她觉得没关系,日后也必定会后悔吧。毕竟现在袭击这个市镇的并不是传染病,其实只是阵士适性审查药──也就是单纯的毒药而已。到目前都还没有出现任何症状的丝茉末等人,今后也肯定不会受到影响。



倘若结仁将详情告知市长后能够顺利封锁水井的话,大概就不会再出现牺牲者了。接著,只要我成功斩下多半与事件有关的伊里亚和谢尔盖……事件应该就可以算是解决了吧。



到那时,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丝茉末会将之当成美好的回忆,还是悔不当初呢……。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后者吧。



出于同情的关系。不仅如此,身为对象的我更是本地居民极度讨厌的阵士。



而且……老实说,对于那方面的事,我可以说一无所知……。没有能够好好办完事的自信。就算是大哥也没有教过我任何关于那方面的知识……。



……啊、原来如此。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吧。我……多半缺乏自信。



如果能够让现在的丝茉末觉得心情轻松一点……将她拥入怀中,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就算现在坦承自己是阵士、就算让她看到左肩的烙印,如果是丝茉末的话,应该都会坦然接受吧──我有这种感觉。但是,我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既不是受到结仁的话语所束缚,也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洁癖……或许就只是因为没有自信而已吧。



说不定我没办法好好回应丝茉末的心情,或许还存在各式各样书上没有记载的规则或礼仪之类的,说起来,到底应该怎么开始、设法朝什么样的情况发展才好……。这些我全都不知道。



虽然我也看过有这类场面出现的书籍、读物……不过大多都是在「男人紧抱住女人」之类的叙述后就跳到了下一个场面……。



……啊、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直到结仁说明为止都始终以为,所谓的「拥抱」就只是「紧抱住对方」吧。该怎么说呢,是我真的还像个小孩,或者该说是很没面子呢……。



「剑士大人,无论如何……都还是……不行吗?」



身为一个男人,到这个地步还找一堆理由说服丝茉末回教会,或许才是最差劲的应对,而且也会让丝茉末蒙羞吧。



不管现在再怎么胆怯,「不知不觉中就突然有了自信」之类的情况,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吧。如果不打算一生都孤独活下去,迟早还是得要跨过最后的防线。……既然如此,不如就趁现在和丝茉末──。



这些连我自己也觉得拖拖拉拉的藉口、理由,在内心之中一再浮现、遭到抹消……这样的过程一再重复,让我迟迟没有对丝茉末做出回应。……但是,我终于决定了。



唯.有.上.了.。只.能.做.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但是──!!



我一边轻声说著少女的名字,一边将自己感觉快要开始发抖的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果然不行……是吗。也、也是啦,对于终究只是几天前才第一次见面的,像人家这样的小丫头……没、没关系的。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可、可、可……可是!」



别说了,我都知道。放心吧,直到解决这个事件为止,我都会留在这里。如果我会离开这个市镇的话,那也在是一切问题都获得解决,你的顾虑、不安都已经彻底消失之后。



我带著这样的心情,把力量注入已经开始发抖的双手,轻轻地将丝茉末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丝茉末随即把额头贴上我的胸口,整个人靠在我身上。



我闻到丝茉末的味道。虽然教会的人们应该都是一起洗衣服,用同样的肥皂来洗澡的……但丝茉末就是散发出与任何人都不同的香气。



「就、就算是这样,人家还是有个愿望!至少……!」



丝茉末脱下了毛线斗篷。



「丝茉末,放心吧。没问题的,我已经全都知──」



「至少希望您能帮人家掏耳朵!」



……嗯?这是怎么……咦?



……耶、我好像听到了跟自己预先想好的无数发展都格格不入的发言……。



掏耳朵……?这是什么暗号吗?或者是说,一般大众都是先从这类行为开始,然后设法引导气氛发展成「抱我」之类情境的吗?



我一边感觉到全身上下冒出油汗,一边展现出身为年长者的冷静、余裕……不对,一边装.出.冷静而行有余力的样子,应了一句「嗯、交给我吧」。



我让丝茉末在床上坐下,从先前脱掉的外衣中取出大小约和道格拉斯打火机相仿的金属制棉花棒盒,从中抽出一根棉花棒后,自己也在丝茉末身边坐了下来。虽然我自己偶尔也会用这种拋弃式的清洁用品,不过实际上已经逐渐变成结仁专用的挖耳朵道具了。



虽然帮结仁挖耳朵时也会感到心跳加快,但此刻的含意截然不同。加上对于从「拥抱」→「挖耳朵」的事态发展,我的内心也还没理出头绪,只能一边努力压抑像是快要从全身喷出的焦虑感……一边轻轻地揭去丝茉末的连身帽。我用手指稍微拨开她柔顺的短发,让形状相当漂亮的耳朵露出来。



看到她小巧而高雅的耳朵,以及小得出乎意料之外,与少女十分相衬的,漂亮而狭窄的小穴……不知为何,我不由自主地吞下一口口水。



由于结仁的那里是外侧很大,孔穴也比较大,加上又有点湿.黏.的.类.型.,所以适合用棉花棒……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选用新道具或许更好。



我取出棉花棒盒之外,另一个随身携带的物品──一根竹制的掏耳棒。



如果是这个细长而又具有弹力的掏耳棒,我想应该可以顺利进入丝茉末的耳洞吧。



起初,我在无意识之下采取像面对结仁时一样,抱著对方头部来办事的姿势……当然,因为丝茉末的耳朵并不是长在头顶上,所以这样下去是行不通的。



「这个,改成像是躺在腿上的姿势……可以吗?」



丝茉末点点头,脱掉鞋子,在床上静静躺平……把头放在我的大腿上。因为月光刚好照得到这个位置,所以就算没有灯光也应该没问题。



我先用手指确认新道具竹制掏耳棒的弹性,确认过前端勾出耳垢的部分很光滑,没有倒钩,不用担心会伤到她重要的肌肤之后……终于要开始挑战丝茉末的小巧孔穴了。



我窥探她的小穴,再次咽下一口口水。







「那么,难道你的意思是,在这里的就是所有人了吗?」



在距离亚历赛沙约十几公里的山中,斛好不容易才遇上的鸦群,已经变成了人数不到二十人,只有小队规模的部队。不仅如此,他们更大多带著伤,甚至还有已经无法活动者。



这座山上的森林相当浓密。位于山中的洞窟,似乎就是负责附近一带地区的鸦之临时本部……但实在是非常简陋。更重要的是,在斛当成知识记住的情报之中,这里本来应该是一处只在特定日期才会有连络员待命的场所。



斛还记得,先前抵达原本应是基地的场所时,该处只剩下彻底烧毁的建筑物、已经开始腐败,散落一地的尸肉等。那时,他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洞窟深处,甚至不会透出洞外的微弱油灯灯光之中,一名男子点了点头。对方似乎就是现.在.率领这支本队的领导者。



「我们原本在追踪由总本山派往纳桑诺吉的两名阵士。虽然一度遭到摆脱,不过之后发现他们从纳桑诺吉前往亚历赛沙的踪迹,所以随后追赶……但却在这时遭遇到另外两名阵士。由于他们使部队战力受到三成以上的损害,我方于是选择撤退。我们研判,对方多半是前来保护奉命调查传染病的两名阵士之护卫……之后才是问题所在。在基地挤满伤患时……鵺大举来犯。」



在亚历赛沙的城墙还能依照原本规划用途,当成防壁运用的时代,这一带大多数的鵺就应该都已经遭到驱逐,改善成了适合人类居住的土地才是。斛一时之间难以相信,到现在还会有大量的鵺在此出没。虽然不时还是会发生零星的一两只鵺,突然在都市繁华地带出现的事件……如果是大群的话就又另当别论了。



斛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部队正怀著高昂战意追杀阵士时,突然遭遇其他阵士而使作战计划出现破绽,导致溃不成军的结果吧。在慌乱之中,兵力持续遭到削减,逃回基地后却又遭到鵺的袭击……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无可厚非。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反阵士思想较强的地区,优秀的鸦本来就比较少,不过,始终维持旧有体制才是最深刻的问题吧。鸦过去只知道凭人海战术取胜,直到最近才逐渐改采重质不重量,以更少人数追求更大成果的方针。本来,实战部队应该都已经逐渐换成斛、圆这种精锐,原本成员则转为专门负责后方支援工作。不过,可能是因为这一带不常有阵士在此活动,所以汰换的优先顺位较低吧。



前来调查传染病的阵士们、在其后追赶的两名神秘阵士,之后还有大群的鵺,再加上亚尔克……这些事情究竟具有什么含意?



虽然斛一头雾水,但是,他依然可以明确感觉到,鸦的对应已经比其他势力都慢了一两步。少年认为,一切应该都始自纳桑诺吉,所以努力探听相关消息。根据斛获得的情报,开始爆发传染病时,原本在市镇中的鸦便已尽数撤离,直到市镇毁灭为止,始终保持袖手旁观态度。



「……这也是不得已的。我们是对阵士部队,没有医学人才与知识。虽然向本部提出过申请,但是,本部的回应却是『既然与阵士无关……』,没有派遣任何医师前来。」



「就算是这样,默默地看著他人纵火、整座市镇毁灭、所有居民死光,再怎样也说不过去吧。……我们可是鸦啊。」



虽然斛这么说,但他自己心中也有股空虚感。鸦原本应该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的组织。为了避免「世界崩坏」的惨剧再次发生、为了保护人世间的和平,因而拥有强大实行力的组织。但是,实际上却只是个顾著击溃阵士,设法使阵士从世上消失的组织。简直就像是认定「只要阵消失,和平就会造访世间」一样。



所以才会发生类似这次的情况,手段与目的已经颠倒过来了。然而,即使明知如此,势之所趋,有时确实就是难以扭转,而且,这样的判断也并非一无是处。



在现场气氛笼罩于沉重的沉默之中时,一名失去一条腿,躺在地上的人,宛如梦呓般开口说话。



「纳桑诺吉的情况实在很惊人、很悲惨……。火势之大,就像是围住市镇的高墙一样……面对那样的大火,根本没办法救人。更何况,就算能把人救出来,之后也还有传染病的恐怖威胁……。」



纳桑诺吉遭到纵火,但是,「没有任何生存者」就实在太奇怪了。如果搭配刚才这段话来思考,难道是有人绕著市镇外侧洒了油之类的,有计划地烧掉了整座市镇吗……。



与其说是「邻近市镇居民一时冲动」的行为,感觉更像是有计划的犯行。说起来,当时究竟是谁放的火,犯人似乎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来的样子。



斛有种不祥的焦躁感。他知道,事态的主导权现在明显不在自己等人手上,而且甚至连究竟掌握在谁手中都不清楚。虽然如此,状况却还是无时无刻都在继续变化。



「老姐……。你真的没问题吗?」



斛心想,或许自己应该马上赶回亚历赛沙,把姐姐带离现场。



但是,他也觉得,自己的姐姐很可能早已解决了亚尔克,离开了那座市镇。



斛感到心神不宁。包括对于姐姐的担心,还有关于亚尔克的事。



虽然斛已经拥有将数十人推落死亡深渊的经验,但他也注意到,自己对亚尔克怀抱著一种奇妙、特别的心情。



斛想要再一次好好与对方透过刀剑来交流。



少年不想采取暗杀手段,希望从正面与对方厮杀。



再次与亚尔克赌命一战,向对方展现出彼此的一切……想到这里,斛的内心就为之激动不已。宛如齿轮咬合般的刀剑相交。斛想要知道,在生死决斗之后到底有些什么。



在祈祷姐姐平安无事的同时,内心某处也有著希望对方这次任务失败的想法──少年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



为了让混乱的头脑与内心恢复冷静,斛将现状整理成信件,准备交给鸦位在数十公里外的大规模据点,要求紧急派遣具备医学方面长才的成员前来亚历赛沙。



现在拥有鸦实质指挥权的人物是「大当家」。斛认为,由身负大当家特别命令的自己所下达的指示,应该有相当重的份量。在明天晚上之前,肯定就会有某些行动吧。



「……这样一来,就算老姐她们病倒,应该也还是能把事情搞定吧。」



斛一边目送鸦之使者带著信件离去,一边如此喃喃自语。







在月光之中,侧著头躺在他人大腿上,向对方露出耳朵。



分明就只是如此而已……但不知为何,心跳却已加快到异常的地步。



「……准备开始啰,丝茉末。不用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亚尔克的低语声虽然带有些许紧张,但也充满魅力。随著这段话语,男子以手指拨开盖著少女耳朵的头发,露出小小的孔穴。不知为何,她对此感到十分难为情。



因为躺在对方大腿上的关系,所以无法实际看到…不过,少女还是可以明确感受到对方此刻正在窥探自己的小穴深处。虽然平时不会刻意遮掩,但却从来没有让他人像这样窥视过的私密之处……。



形状会不会很奇怪?里面会不会脏脏的?──少女内心涌现这样的不安。毕竟是连自己也不曾看过的地方,因此无法排除「或许根本不堪入目」的可能性。



「感觉很纤细呢。……我要开始啰。」



少女现在是以后脑朝向亚尔克的姿势露出右耳。她心想,如果反过来的话,至少还能看得到对方,或许会比较安心也说不定。虽然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判断,但目前的状况也不容许她改变姿势了。



……那个东西很快就来了。少女感到亚尔克的手指压住自己的耳垂,接著……明明没有直接碰触到肌肤,但就是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轻巧地插进小穴之中。



少女不由得全身微微一震。但是,乱动是相当危险的行为,这点她也很清楚。……她有种酥麻感。



传来兹的声音,少女感觉到掏耳棒碰触到自己的耳洞内壁──外耳道的部分。她猜想掏耳棒应该是竹制品。



少女忍不住发出「啊!」的叫声。她并不是觉得痛,甚至可说觉得像是窜过一种会让全身放松的酥痒感。为了抵抗这种感觉,不让自己身陷其中,少女的身体成为紧张状态。



「没问题的,不用害怕。」



「好、好的……啊……嗯!」



掏耳棒开始缓缓地磨擦耳道内壁。



虽然一开始还会为之颤抖,但在经历过几次后,少女便已察觉,身体非但不再感到紧张,更逐渐任凭从小穴中传来的温柔刺激──快感──所摆布。



掏耳棒在磨擦中从小穴抽离,经过一瞬间的空白后又再次插入。身体随著棒子的一举一动而有所反应,不停抖动。这让少女感到非常非常害羞。



「很棒喔,非常棒。……挖出了很多哪。」



「唔呜……不、不要说这种话……」



果然不太乾净。



想到这点,一股令人难以置信的强烈羞耻感,让少女感到整张脸、不、全身都热了起来。



对于连自己都不曾看过的骯脏小穴,不但将之展现在身为男性的亚尔克面前,更任凭对方拨弄内部,这是少女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觉得不好意思、讨厌如此……可是,很不错。感觉非常舒服。



掏耳棒的动作逐渐变快。看来是因为双方都已经逐渐习惯,所以速度也随之提升了。这种感觉也让少女觉得很棒。速度慢慢变快,使刺激不会流于单调,能够持续创造出新的刺激……少女不由自主绷紧放在床上的双腿,最后更是连脚掌都伸得笔直。



「……嗯、很好。差不多也该来真的啰。」



「咦?刚才的、耶?还不是来真的……啊哇、等一……啊……太、太深……了!」



「不要乱动,没问题的。……来啰。」



掏耳棒轻轻地、慢慢地,但也确实地越潜越深。虽然掏耳棒前端的勺子部分并没有接触到内壁,但少女就是可以感觉到有东西逐渐侵入。她觉得一阵酥麻感在背脊流窜。恐惧、紧张……不过内心之中也充满了对于让他人抠弄身体深处的快感之期待,喘息声脱口而出。



「哈、哈啊啊啊……不、不行……不可以再更、哇、哈啊……!」



「你会怕吗?如果会痛的话就跟我说,我会马上停手。」



勺子……碰触到了。开始进行温柔、巧妙而轻柔的磨擦。



少女觉得像是有电流从耳朵窜过全身一样,身体不停颤抖。她忍不住紧闭起眼睛,发出叫声。脚趾紧抓住床单,大力拉扯。



「不得了。……比之前都还要多……。」



不要看、很脏、拜托不要看──虽然少女想这么说,但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却尽是凌乱的喘息声。



虽然知道自己合不拢的嘴角有口水流下,但却没有办法将之拭去,也无法把嘴巴闭起来。双手就只能尽全力紧抓著床单而已。



少女现在才发觉,起初怀有的深刻紧张、恐怖感都已经消失,此刻内心之中只剩下希望享受到更多快感的欲望。



舒服到要令人颤抖的地步。侵入深处的掏耳棒,搭配亚尔克巧妙手指动作所交织而成的,接连不停的快感。感觉很不好意思,可是……实在非常棒。



身体已经无法负荷,感觉像是快要从内侧开始毁坏一样。至少让我休息一下──虽然内心这么想,但喘息声已经独占了喉头。就连这个念头本身,也在转眼之间受到快感所侵蚀。



不只是耳垢而已,就连我的心,难道亚尔克也想要用那根小汤匙夺走吗?



只有在对方为了清除刮下的耳垢,将掏耳棒从小穴中拔出的瞬间,少女才能恢复冷静。她知道,自己必须趁这个时候要求对方暂时停手。



然而……当掏耳棒遭到抽离,亚尔克温暖的手离开耳朵时,少女所发出的声音,却是来自身体最深处的叹息,心中则是一种有几分类似寂寞的惆怅感。



她实在没有办法说出「等一下」这句话,内心已经开始感到期待。



正因如此,当亚尔克的手再次放到少女耳朵上,掏耳棒插入小穴的瞬间……她产生一股安心感。期待之情满溢,发出轻喘。彷佛像是要接受快感一般,身体随著一声娇喘而放松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嗯……」



棒子持续磨擦……就像是绝对不想伤到内壁一样温柔,动作彷佛在进行按摩般轻柔。一点都不痛、不会觉得恐惧,就只是感到舒服得难以言喻。在掏耳棒抚摸过后,更有种清爽的畅快感。



快感持续增加,令人难以自制。发出喘息声、口水滴落。抓著床单的脚趾,一直夹得非常紧,完全没有办法脱离紧张状态。



宛如要让意识脱离身体的强烈快感,始终没有止尽……。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嗯,现在很乾净了喔。」



掏耳棒抽离耳道,亚尔克以手指轻揉少女耳朵四周。她觉得,对方虽然是剑士,但指腹却出乎意料之外柔软,相较于小穴深处受到磨擦时的快感,此刻这种柔和舒畅的感觉也别有一番滋味。



──终于,结束了。



虽然是少女自己希望如此,但过于强烈的快感还是让她忍不住要这么想。



虽说从头到尾都非常舒服、美好,但身体却无法负荷这种快感。



拭去从嘴角滴落的口水,总算松了一口气之后,少女突然浮现一个想法。



挖耳朵是信赖的表现。因为需要展现出毫无防备的自身,让他人窥探连自己都无法看到的孔穴奥秘、让握在别人手中的道具侵入要害所在的头部深处。……所以会感到恐怖。但是,当行为之中包含信赖时,恐怖就会转变为快感……转变为即使称之为欢愉也不为过的事物。



那个大耳女孩总是让亚尔克为她这么做吗?想到这里,少女心中便涌现一股无法言喻的感情,不过,仍然留在体内的欢愉之余韵,让她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随便怎样都好,现在只想继续沉浸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之──



「那,接下来就要换另一边啰。」



「嘿呀!?」



少女完全忘记人类的耳朵是一对的事实了。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来不曾发出过如此失控的喊叫声。



还是就到此为止?──亚尔克如此询问。虽然少女认为这时当然应该点头……但是,她也无法否认,内心深处确实存在期待能够再次接受那种快感蹂躏的一面。



几经踌躇……少女还是没有点头。只是以颤抖的声音说出「……就、就做到最后吧」这几个字。



少女原本想要站起身换个姿势,但下半身一直颤抖,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不得已之下,她只好保持头躺在对方大腿上的姿势,试著直接转换方向……就在这个时候。



大腿的主人,手持竹制掏耳棒的亚尔克,与正好转成脸孔朝上的少女对上了眼。



因为欢愉而变得润泽的少女眼中,映出一张表情僵硬的脸。对方睁大了眼睛。



「……鸢……?」



听到这句话之后,轮到假扮成丝茉末的圆睁大了眼睛。







躺在我腿上的丝茉末、不对、鸢……不对、虽然外表是丝茉末,但眼神却是鸢的女孩,以令人无法置信的速度瞬间滚下床,与我拉开一段距离。



我感受到杀气,本能地拋开掏耳棒,拿起靠在床边的破烂刀,放低重心,刀刃微微出鞘──直到这时才僵住了。



我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刚才的香味与说话声,和丝茉末根本一模一样。但是,唯有眼神肯定不会错……那是鸢的眼神。



虽然我试著要把因为挖耳朵而感到兴奋激动的呼吸调整过来,但是,混乱的思绪赶走了平静。



「为什么鸢你……要扮成丝茉末的样子……。」



「亏你看得出来。……我对变装原本是相当有自信的。」



鸢一说完就扯掉了头上的鲍伯头假发。随后,宛如由黑暗编织而成的黑色长发突然出现,让我一时之间完全看呆了。虽然那发量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能够藏进刚才的鲍伯头假发之下,不过,更重要的是,我直到刚才都还在为她挖耳朵。……虽说注意力都集中在可爱的耳朵小穴处,但应该还是看到了发际才对,竟然这样都还没有发觉……。



鸢用左手在脸上一抹,健康的肤色随之消失,现出具有透明感的雪白肌肤,另外,右眼下方也出现了一颗美人痣。在此同时,就像是施展魔法一样,她的另一只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刀身相当薄的短刀。



紧张感将我们两人连结在一起。我注视著她那对一尘不染,宛如由清水构成,具有透明感的眼眸。相隔半年不见的双眼。但是,我因为惊讶而无法保持平静,她的呼吸和精神也都乱到极点,所以没能出现像上次那样令人雀跃的交流。



「鸢,你……原来是鸦啊。」



「等一下,那个是假名。……我真正的名字是圆,可以这样叫我吗?」



「……圆,是吗。」



「嗯。」



鸦是会自报名号的吗──虽然我一度这么想,这样说起来,记得斛好像也报上了名字哪。



我试著提起这件事,得到了「那.个.是双胞胎弟弟」的回应。这样一来,许多疑问就都迎刃而解了。



「我和弟弟的任务是杀死罂粟的猎犬亚尔克。与府津罗流无关,纯粹只是偶然的样子。……或许是机缘巧合吧。……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鸦竟然愿意主动透露情报……?不可能,明显有哪里不对劲。不过……在我看来,问题并不在于情报,她只是想要藉此争取时间的样子。



毕竟鸢……不、圆的腿还有点发抖。



结仁在挖完耳朵之后也会变成那样,或许圆也一样敏感吧。或者是,她还有其他目的……。



「要杀我的话,在挖耳朵之前就可以动手了吧。」



「……感觉亚尔克你弄起来好像会很舒服,所以想说先试过再下手也不迟。实际上也的确不错。你的技巧……真的很厉害,亚尔克。」



由于圆说话时雪白脸颊泛起些微红晕……让我不知为何没办法直视她的眼睛,于是稍微把视线往下移了一点……不对、等等。



「圆……你那身衣服是怎么弄来的?……你该不会!?」



她现在穿的,无疑正是丝茉末的衣服。不是非常像,确实就是丝茉末的衣服。不管是气味或起毛球的状态等,完全都一模一样。



「我刚才潜入教会偷来的。因为她似乎打算明天才洗的样子,所以味道都还留著吧?……你担心丝茉末吗?」



「……我跟她约定过,在这次事件解决之前都一定会保护她。」



今天白天时的约定。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终究是男人与少女在面对面直视彼此的情况下订立的约定。我一定会守住这个约定,这种程度的事情,就算是我也应该做得到才是。



圆过于端整,看来甚至有点像是人偶的脸庞,浮现微微苦涩表情。



「……差不多该杀掉你了吧。要是错过这次机会的话,斛又会想跟你玩了。」



「圆,你不用刀没关系吗?」



「无所谓。因为我已经知道,用府津罗流胜不过亚尔克你。」



……还有更多想和她谈论的话题。这半年来,每次与人以刀剑相对时都会想起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希望能和你好好聊一聊,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圆却拒绝与我对话。



原来她是鸦,所以这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机缘巧合,是吗。」



明明彼此都已经蓄势待发,但心情却无法交流。圆的心依然紧闭。



我们分明处于对峙状态,但她的存在感却薄弱到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正独自面对墙壁一样。这或许就是鸦进行暗杀时所用的,消除自身气息的技术吧。



不管怎么说,这场战斗在一瞬间就会定胜负。房间很小,如果我以拔刀术挥出的第一刀无法斩下她,圆就会闯入我的怀中,将短刀刺进要害吧。



我放出斗气,但圆果然不为所动。她依然保持右手拿著短刀,压低重心的姿势注视著我。……虽然是这样,但别说是气息,我甚至连她的视线都感受不到。



我们难道就只能以如此无趣的方式厮杀吗?



如果非战不可,至少希望能够像半年前一样,是那种内心有所交流、宛如倾诉般的对峙。



难道就因为双方分别是阵士与鸦,所以就必然如此吗?还是说……。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简直就像是半年不见的鸢、圆她根本不在这里一样。这种寂寞感,一方面让我觉得有点空虚……同时也让我有了觉悟。



唯有斩下她了。我的剑可以说是经过大哥锻炼后,由她使之觉醒的,要以这样的剑将她……。



我怀有「不想杀她」的心情,但是,此刻别无选择。



虽然我的内心之中已经做出决定,但还是说出了软弱的话语。



「……要是彼此都能平安活下来的话,下次就来清左耳吧。」



我不想杀你、不想死在你手上、希望能再与你共度一段时光──这句包含许多感情的话语,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可怜。为什么还会这么想?接下来会发生的状况,分明除了彼此以性命相搏的厮杀之外就别无其他可能……我却还在说这种话──。



圆那即使在昏暗之中也十分醒目的雪白肌肤,在转眼之间染成红色,她像是感到惊讶似地睁大眼睛,原本压低的重心微微提高了一些。



在这个瞬间,圆先前消失的存在感再次浮现,鸦的秘技出现了破绽。



为何?我才刚有这样的想法,身体就已经有了动作。──斩杀对方。这股冲动先爆发出来了。



正如同大哥的锻炼一样、正如同圆使之觉醒时一样、宛如忽视我的意志一般,本能地为斩杀眼前的威胁而拔出了刀。



不行、不可以挥砍、不要杀她──即使我想如此大喊,但身体却还是依照过去所接受的训练,使出了府津罗的居合术。虽然圆急忙试著以短刀抵挡……但是,不管那把短刀有多好,我都能够将之斩裂,进而砍飞她的头。我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果不其然,破烂砍断了短刀。在这个瞬间,圆放掉短刀,扑倒在我脚边的地上。她不但成功避开了我的刀锋,更使彼此之间距离大为缩短。



这样的结果真的让我非常惊讶。不过,仔细回想起来,其实她之前就有过「虽然受到斩击但最后还是漂亮躲开」的记录。



圆侵入了我的怀中。她从几乎是趴在地板上的姿势,以左手使出宛如整个人往上刺出的掌底打。我用手中的刀鞘鞘口架开她的手,同时让身体被以居合术挥出的刀顺势带走,扭转身体避过这一击。但是,圆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在掌打后接著使出以我颈部为目标的后回旋踢。



这次我就无法避开了。虽然即时用刀鞘阻挡,但这一脚却带.著.刀.鞘.踢进我的脖子,我被踢得飞出去,撞坏房间内的椅子后倒在地上。



圆抽出插进墙上的短刀刀刃,将之掷向我。



此刻依然跌坐在地上的我,用刀鞘挡开了断刀。圆趁著这个破绽再次攻上。



我一边起身,一边只凭右手使出突刺,然而,她非但没有闪避,甚至还直接踩在刀上,将之当成踏台跳向天花板。



圆的脚一沾到天花板就猛力一踹,从正上方以高速朝我逼近。



她的身体朝垂直方向旋转,使出势道惊人的脚跟攻击。我这时好不容易才刚将身体抬起来,只能在膝盖仍然跪在地上的状态下,以左手硬挡这一招。我听到「劈」的讨厌声响,全身受到强大压力。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快被压扁的冲击,让房间地板发出惨叫声。



圆拉开距离。我也站了起来,摆好架式。



彼此对望。我将此刻的心情投向那对透明的眼睛。



来吧,圆。让我们好好打一场吧。就像之前那样。继续那时遭到中断的一战吧。



虽然最初甚至有种寂寞感,但刚才的一轮攻防已经让彼此都热了起来。圆就像是要回应我的心情一样,眼神之中逐渐浮现出意志……但是──。



随著破碎声响,有个东西到来。一把长枪。穿破了窗户的长枪,插在我和圆之间的地板上。



圆和我都将刚才全用于对峙的注意力转向外界。我发觉,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旅馆已经遭到许多人包围,更有人已经侵入了内部。而且,这些人都放出明显的杀气。



「是鸦吗?圆,这些人是你的同伴吗?」



「我没有要求支援。在市镇里的只有我,弟弟也因为碍事而让他到外……」



我听到走廊上传来大约五、六人此起彼落的脚步声。感觉到对方已在房间前深呼吸时,我和圆同时朝窗户方向冲了出去。短短一瞬间后,一群手拿大槌、斧头的壮汉,不只打破房间的门,更连墙都砸毁,从各处破洞先后冲进房间。



我和圆从破掉的窗户跳出,投身于夜空之中。彷佛早已在等待我们跳到空中一样,三支箭随即从地上来袭。我用破烂刀尽数扫开。



圆踢了我一脚,借力跳上了旅馆屋顶。相对地,我则因为反作用力而被踹落旅馆前的地上,幸好还能平安著地。……但是,这时已经有十来名男子包围了我。



他们各自拿著长剑、斧头等武器,穿的都是同样一套十分朴素的防具……这些人是负责维持本地治安的警备团成员。



为什么他们会……?当这个疑问在我心中浮现的同时,一名手持长枪的男子站到我面前。



「出来了啊!这次事件的主谋!!总本山的猎犬烧毁了纳桑诺吉,更在这里的水井里下了毒!!你这阵士、这个邪恶的化身!!」



高声如此大喊的人物,正是我在城墙上遇到的男子,以长枪为武器的浩然。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眼神看起来有点呆滞……。



面对眼前令人无法理解的状况,我试著用眼角余光寻找刚才逃到旅馆屋顶上的圆,但无论何处都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浩然,真的行得通吗?对方是阵士吧,奇袭已经失败了……现在还来得及,还是请鸦来帮忙……」



包围我的这群男人,虽然毒药似乎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影响,不过,除了用枪的那人之外,其他人都露出十分害怕的模样。



记得在学校学过,所谓的反阵士思想,换句话说就是对于阵之力的恐惧。因为阵是危险到足以毁灭世界的事物,所以会对阵感到害怕。所有反阵士思想的根源,其实都是源自于对自己无法运用阵的不平等感、恐怖感。



……以前,我一直认为,只要能够比别人强就可以获得尊敬。但是,实际上却正好相反……不、现在不该分心去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不是这一连串事件的犯人,你们冷静点。我只是……」



阵士给我闭嘴!──浩然如此大喊,以长枪使出突刺。很快、很有力的一击……但是,太.随.便.了.。随便到实在不像是出自今天上午从我背后投以那么强大杀气的人物之手。



我用破烂刀从枪尖上方砸下去,让枪刺进地面……接著本能地逼近对方,朝著浩然的脖子挥出──给我住手啊!



虽然我想要停住已经挥到一半的刀,但还是没能来得及。不过,总算是让速度变慢了些,浩然的脖子一扭,同时翻滚出去,总算是避开了破烂刀。



我一边感到内心有点不太好受,一边往后方跳开。



可能是因为最近总是在与人厮杀的关系吧,就像刚才面对圆时一样,当身体感觉到敌人出现破绽时,杀意就会从内渗出,让我不由自主地挥出刀。简直就像是自动吸走对手的性命似地。



……难道这代表我还没办法彻底驾驭自己的技巧、剑术吗?



之前应该要问问大哥,他是不是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到了现在,我才感到后悔。



「大家看到了吧!这家伙毫不犹豫就想砍掉我的头啊!这种事情,肯定只有恶鬼一般的总本山阵士才做得出来!!这正是总本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证明!!」



「……这是什么话,刚才是你先动手攻击的吧。你到底在……」



「现在正是需要大家同心协力的时刻!对于那些死于传染病、不、因为这个阵士投到井里的,用来判断阵士适性的毒药而丧命的居民,他们的怨恨,现在就让我们以敌人的血来洗清吧!!」



浩然这家伙,来了一段既冗长又不合情理的演说。只要看过刚才那一幕,相信任何人都会觉得明显不太对劲……但是,包围我的警备团成员,居然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的眼神之中固然有著恐惧,但我也看出,这些人已经放弃思考了。



或许他们已经觉得随便怎样都好了。在市镇因传染病而濒临毁灭,陷入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依靠的状况时,有个明确的敌人出现……。浩然简单明瞭的话语,多半让他们听来觉得很美妙吧。



没办法了。身为外人的我,以及警备团的领导者浩然,如果问居民们会相信谁,大家肯定会选择后者吧。既然已经无法以口舌说服群众,那么就只能凭刀杀出一条路了。



我以破烂刀摆出架式,朝周围放出斗气。可能是因为身体状况也不尽理想的关系吧,包围著我的人们稍微往后退了一些。……行得通。再来就看我到底有没有办法在不造成死者的情况下逃走了……。



「怎么回事……?……喂……真的假的……。」



由于居民死亡人数相当多,所以亚历赛沙的夜晚已经失去了活力。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现在才注意到,在包围著我的这群男人后面,还有著无数的亮光。不只是一、两个小光点,只要注意看就可以发现还有许多光点正从远处接近,转眼之间就增加成了几十个。随著光点增加,我还感觉到大概有数百人的气息正缓缓逼近。



在我还没办法理解目前的状况,感到焦急时,已经以相当大的范围将警备团及我团团包围的群众,终于进入我的视野──他们是这里的居民。



人数果然达到数百人。他们手拿火把或提灯,以像是见到什么恐怖骇人事物的眼神看著我。



啊、我知道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为什么我会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呢。



集团恐慌并不一定只会发生在城墙之外,在.内.侧.也.同.样.可.能.发.生.。



这个市镇的城墙,在阻挡来自外部干涉的同时,可能也使得位于内侧的人无法逃走。对于居民们来说,这种「被囚禁于疾病蔓延之地」的状况,肯定是相当大的压力吧。



在因为不安而恐惧害怕时,如果有人高声喊出「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人们会产生想要将之当成最后一丝希望的心情,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和丝茉末对我怀有的无条件好感是一样的。



「等等、不对!我来这里是为了拯救亚历赛沙的居民!绝对不是什么罪魁祸首!!」



「就算真的是这样,你这家伙也还是总本山的阵士吧!光是这点就罪该万死!如果你想否认的话,那就在这里脱光衣服,连屁眼也得露出来,证明自己的洁白看看啊!」



脱掉衣服而让他们知道我是阵士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不过,别说脱衣服,只要我一拋开破烂刀,警备团成员就会马上杀过来了吧。这点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



「怎样,你做不到吧!看到了吗,亚历赛沙的乡亲父老,现在正是大家挺身而起的时刻!正是为死去的家人、朋友、情人报仇的时刻!!让我们亲手击杀可恨的总本山阵士!!」



包围著我的群众中,先是零星传出与浩然相呼应的声音,在我注意到的时候,喊声已经慢慢地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多……转眼之间就成为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朝我袭击而来。



包围著我,经过武装的一群男子,以及围绕在这群男子之外,大概多达数百人的市镇居民……要以一个人对抗的话,这样的压力实在太过沉重了。



……要用〈炎〉吗?像是驱赶野兽一样,以火进行威吓……不行、没办法这么做。



我所拥有的阵〈炎〉、〈波〉,都必须要先有火苗才能发动。



现在就以打火机点火……啊、打火机放在外衣里头,所以还留在房间里面……该死。



我重新握好破烂刀。如果对手只有因为受到毒药影响而变弱的警备团,总该还是有办法击退的吧。即使需要面对这么多居民,应该也不至于无法突破……但是。



「我真的要与这么多人为敌吗……」



毕竟只是乌合之众。在压制住警备团后,如果我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砍的话,说不定一瞬间就能让人群溃散。



但是,杀害本来应该是前来拯救的对象啊……。



对于应当拯救的对象却以刀刃相向,使出府津罗的招式吗……。



──亲手击杀!亲手击杀!!



看到发出喊声的人们开始捡拾石头的时候……我的脸颊上流下一道冷汗。



「去死吧、总本山的阵士!带来不幸的恶魔!!大家动手吧!!」



宛如受到浩然的喊声推动一样,居民们毫不留情的投石攻击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