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别动她.....”

声音很微弱，听上去说话的人马上就要死掉了。

瘦高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谁？谁特么这个时候打扰爷爷的雅兴？

顺着声音望去，瘦高个等人瞪大眼睛，头皮有些发麻。

老唐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浑身浴血，头发散乱，他佝偻着背，好像风一吹就会倒。

张二钱......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死？

老唐觉得后背发凉，竟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没来由的，居然怕了，张二钱是个怪物么？

握紧刀，刚想扭过头，却又一双手筛住了自己的脑袋，那双手力气极大，只觉得脑壳都快被崩断了。老唐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咔嚓一声，老唐直接转过了头。

那颗头颅，从正前方扭到了正后方，而双手还维持着提刀砍人的架势。

老唐的脖子被扭断了，他最后看到了张戎的脸，那张脸狰狞可怖，形如恶鬼。

老唐软软的瘫倒在地，山风呼啸，吹散了老唐不甘的心......

瘦高个和胖子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唐的尸体，老唐的脖子被活生生转了一百八十度，整个人趴在地上，脸却看着无声的夜空。

看到老唐的死状，瘦高个等人从头凉到脚，一股恐惧直往脑门上窜。

张戎蹒跚着脚步，慢慢捡起了老唐的刀，“我还没死.....要动她.....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咳咳.....嘿嘿......”

一步一步朝着巨石走去，腰间的血顺着伤口留下，染红了整个下摆。

当老唐被扭断脖子那一刻，张戎感觉到自己也变成了另一种人。

一直以来，张戎从来没真正融入过这个时代，没有融入这个江湖。斗过共苦会、坑过幽冥殿，抓了那么多穷凶恶极的凶犯，可是，他从来没杀过人。

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民，抓人赚钱过着太平的日子。

直到今天，才真的懂得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踏足这个江湖，想活命就要杀人。

所以，张戎杀了第一个人，恶心、呕吐、茫然、失望、痛苦，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了上来。

这一刻起，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胖子提起刀，仿佛是在给自己鼓气一般，大声吼道：“老子就不信了，你是铁人不成？兄弟们，并肩子上，把他剁碎了替老唐报仇。”

瘦高个等人重新朝着张戎奔去，在他们想来，张二钱就算再厉害，也只是强弩之末。

凌清雪蜷缩着双腿，清澈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这一刻，多么希望张二钱继续装死，你为什么还要站起来，你不知道么，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欠你良多。

我凌清雪不想欠你，唯有你，唯有你......

夜幕之下杀声起！

张戎再次面对瘦高个等人，看着那把染血钩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风声不止！

谁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