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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桢我心第48节(2 / 2)


  她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向叶煦。

  秦桢在京中多年,心知赫王行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恼了他是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不是被灭了满门,那也会是被狠狠地扒了一层皮。

  “那已经不仅仅是堂兄的事情,也变成了叶家满门的事,为了保全叶家,我的祖父和父亲找遍了关系,花费了不少钱财周旋,方才能够在赫王面前言语上一盏茶的时辰。”

  “后来想来,能够言语上这一盏茶的契机,也只不过是因为他需要叶家在某个时刻出手。”

  叶煦神色冷静,像是讲述他人故事般,平淡无波。

  不过,尚且年幼的他也没有想到,是他亲自了结了这道契机。

  “三年前,我收到京中的来信,要求叶家探查胜战归来军队北上的消息,祖父和父亲年事已高,这件事由我出了面。”

  秦桢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下,这件事记忆着实深刻,也是那时,沈聿白对她说,她的喜欢甚是廉价,喜欢不是像她这样,以毁了他人为乐趣。

  她想起倒在血泊之中的依旧嘴角含笑的顾老爷,若真的细数起来,他是因为叶煦而死的。

  秦桢心中微微颤抖着,被怔在原地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叶煦被女子审视的眼眸刺到,她像是不认识般盯着自己,要划破他的身躯将他看透,呼吸沉了须臾,“叶家本就以走南闯北为生,探寻消息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也就很快将消息半遮半掩的送入京中。同时,也将这个消息送入了军营中。”

  是以那时军中的反应才会如此之快,也迅速地调派人手援助,就连沈聿白收到的消息也很快,派人脚程不休地赶往军营驻扎之地。

  “我知道若是沈聿白出手查叶家也难逃死路,所以选择了左右逢源再保叶家一次,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也成为了赫王盯上叶家的机会,他需要我为他卖命,所以选了另一人成了替死鬼。”

  而这个替死鬼,就是秦桢曾见过短短一命的顾老爷。

  “他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秦桢喃喃道,眼前闪过大片大片的血光,过往的时间中她被保护得太好,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如此触目惊心的事情,“叶煦,他因为你死了。”

  而那位为了黎明百姓而出生入死的将军,也险些命丧于异乡!

  更有甚,也有不少士兵死在了那场皇权的争夺之下,期冀着荣归故里出生入死的他们,就这么死了。

  这是秦桢所无法接受的。

  后来的话,都不用叶煦言语她都明白了。

  他入京,或许是为了赫王办事而接近她,也可能是为了探寻沈聿白的消息而着意接近她,不论如何,她就是叶煦那时的突破口,他急需通过自己获得消息。

  “你没有想到的是,我和沈聿白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对吗?”

  “对。”叶煦想要抬手擦去落在她颊边的落花,指腹距离还有一拳之时,女子侧过了脸,他停在半空中的手久久才收回,“我得知你每年冬至时分前几日都会前往瑶山,是以和梁钊接连两日都等候在那儿,想着若是沈家的车舆出现,也要寻个机会和你认识。”

  谁知秦桢乘坐的车舆并没有刻有沈国公府的印记,直到他看到沈聿白,又看了眼他身侧的女子,这才确定那应该就是沈聿白的夫人,秦桢。

  不过叶煦也没有想到的是,和秦桢之间的交集会来得如此之快。

  她出言提点了梁钊。

  秦桢是祁洲这件事,也出乎了叶煦的意料。

  那日他开始审视这个决定对不对,他对祁洲的才华向来是敬佩的,无意将他扯入这段关系之中,也没想到她当晚就出了事,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也是那么的巧合。

  就像是老天爷的特地安排,将秦桢推到了他的面前。

  “天算不如人和,谁知我和沈聿白之间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断了你的念头。”秦桢不甚在意地笑了下,着实觉得眼前的人很是陌生。

  他们之间这三年的亲疏关系虽不能说亲密,但也能算是无话不谈的知己,现下想来只觉得可笑。

  她就像是个透明人,就这么直白地呈现在他的眼中,可他是什么样的,若不是沈聿白的出现,她都无法察觉。“后来呢,我都和沈聿白断了关系了,你又为何还要和我当朋友,又……”

  问着问着,秦桢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和她交的朋友,她都不在乎了。

  秦桢抬起眼眸,澄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失望,下一瞬,她的视线中出现道小匣子,匣盒安安静静地被叶煦托在手中,递到了面前。

  她扫了眼匣盒,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叶煦掀开匣盒盖子,看向匣盒的眸光要比平日里都温柔许多,“这是我来京城的另一个理由。”

  秦桢凝眉,垂眸掠了眼匣盒。

  借着余晖看清匣盒中的半块游龙玉佩时,眸中的光渐渐地聚拢在一起,眉心微动。

  见状,叶煦就知道她认出了这块玉佩。

  秦桢拾起匣盒中的玉佩打量着,这和娘亲留给她的那半块玉佩实在是太像了,就好似是那半块玉佩的另一半。

  离开秦家之后那块玉佩就被收在包袱之中,思念双亲时就会拿出来,不论是形状还是玉的成色都牢牢地刻在她的心中,也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半块玉佩。

  她神色惊诧地看向叶煦,“你是谁?”

  叶煦轻轻地勾过那半块游龙玉佩,道:“你三岁那年,我们曾见过,只是你已经忘了。”

  那年叶煦七岁,是第一次随着双亲进京。

  叶家手中拥有大量的玉石,是以叶父和京中的工匠或多或少都认识,而在这其中和秦怀安最是要好。

  叶煦进京那年就去了秦家,见到了不过长辈膝盖的小秦桢。

  冬日时节,小秦桢被裹得圆溜溜的,像是个晶莹剔透的汤圆,汤圆外衣还是红白相间的,讲话时的语气也是糯糯的,和汤圆的口感一模一样。

  秦桢那时小,家中仅有她一个孩子,家中附近也没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是以初次见到叶煦时,她兴奋地拉着叶煦陪她一同去过家家。

  不过叶煦那时候没有在秦家停留多久,得知他要离去时,小秦桢哭得那叫个地动山摇,圆溜溜的眼珠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小手揪着他的衣角问,“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