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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2)





  “镇厄司来的是个大哥哥嘛,你才多大年纪。”

  施黛顿了顿,忽地一笑:“嗯……那个哥哥确实很强,穿着白衣服,剑法使得很好,符术也精通。”

  门外,江白砚本在漫不经心把玩黑金短匕,闻言无声轻哂。

  施黛描述的,是十七岁的他自己。

  她倒是能说会道。

  “现在的你也不差啊。”

  施黛对男孩说:“等你长大以后,能和他一样厉害。”

  她总会说些叫人无法拒绝的话。

  小孩赧然低头,道了声“谢谢”。

  江白砚一言不发地听,略微抬眸。

  傍晚过后,是沉寂的夜。

  清夜无尘,月明星稀。山中的晚风吹拂而过,窗边荡开树木疏影。

  一种令人安心的静。

  直至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这处曾被视为禁忌之地的山林,夜色也能如此恬谧。

  而非记忆里那般,好似洪水猛兽。

  “脖子上的伤口还疼吗?”

  卧房里,侧目看见小孩脖颈上的红痕,施黛皱起眉。

  痕迹很明显,能分辨出清晰的指印,江白砚掐他时,下了狠手。

  男孩犹豫片刻,终是点头:“有、有点儿。”

  他不擅长撒娇,承认疼痛已是极限。

  几个字说完,腼腆垂下脑袋。

  紧接着,侧颈荡开轻柔的风。

  风里掺杂着淡淡香气,是施黛腰间香囊的梅花味道,丝丝缕缕,抚平颈间的疼。

  他的伤痕太狰狞,用手抚摸反而惹来疼痛。

  施黛仔仔细细吹了吹,摸一摸小孩后脑勺:“这样,会好些吗?”

  山风流转,暮色四合。

  近在咫尺的男孩认真注视她,似要将这张脸记在心中:“嗯。”

  一门之隔,江白砚倚靠于墙边,闭了闭眼。

  他说不出方才是什么感受,脖颈上的痛与痒绞缠相融——

  如同一张无影无形的网,竟比濒死的快意,更叫他难以挣脱。

  *

  这层魇境须臾消散,施黛再眨眼,见到一抹阳光。

  山中木屋消失无踪,怀里的男孩也没了身影。

  她正与江白砚站在一座寺庙前。

  这段记忆,是在冬天。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遮盖庙宇的红墙碧瓦。万幸穿得厚实,否则施黛要被冻僵。

  她悄悄看向身旁的江白砚。

  他不知想起什么,微微皱着眉。

  前两次他都神情自若,能让江白砚蹙眉,这是一段怎样的记忆?

  窥见他眼底的晦暗之色,施黛试探性开口:“江公子。你如果在意这段回忆……我可以闭上眼睛,留在这儿等你。”

  施黛很有原则。

  再好奇,也不能窥探别人的隐私。

  不然和小偷强盗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江白砚侧过头来,轻声笑笑:“不必。不是多么重要的记忆。”

  的确不重要,他费尽心思遮遮掩掩,反而欲盖弥彰。

  这座寺庙不大,一览无余。

  皑皑白雪铺陈遍地,四周尽是喧闹人声,一尊佛像肃穆庄严,巍然立于殿中。

  大殿前摆着一张漆红木桌,桌上是三个冒出腾腾热气的木桶。

  好几名慈眉善目的僧人站在木桶后,手持大勺,从中舀出一勺勺白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