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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师父灭过世第158节(2 / 2)


  能用一匹马来结交这二者,都不是亏本的买卖,何况还得先交二十注的钱。

  “师父……”恒子箫看向司樾,司樾抬手,对他道,“呐,你去好好看看,喜欢哪一匹,我就在它身上押二十次了。”

  “师父!”恒子箫连忙道,“弟子不懂马。”

  “管事的说得好,”司樾指向管事,“来赌坊,玩得就是个高兴。能中自然好,不能中也是意料中事。”

  管事立刻附和道,“对对对,你师父说得对!”

  “可是……”这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别婆婆妈妈的。”司樾推了他一把,“快去,一刻钟内完事儿。”

  恒子箫不得不打量起那些马来。

  看着这些油光水滑的宝马,说不喜欢是假的。

  只是马贵,养马更贵,即便是修士,也只有大宗子弟才有养马的闲余。

  恒子箫实在没有押中二十次的信心,他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被司樾拍过脑袋的那匹飒露紫身上。

  飒露紫马如其名,通体绛紫,无一丝杂色。

  恒子箫既没有特别看好的马,便选择了司樾碰过的这一匹。

  “确定?”司樾问。

  恒子箫摇头,“不确定。”

  “这么多绝世佳丽,就没有一个相中的?”司樾啧了一声,转过身去,拍了拍另外的两匹马,“别介意,是这小子不识趣儿。”

  马鼻喷出些气来,似在回应司樾的话。

  管事搓着手笑道,“那您就选这一匹了么?”

  “对。”司樾丢给他一袋刚从当铺那儿得的钱,“在它身上押二十次。”

  “好嘞。我带您二位去观赛室。”

  这间赌马坊分了三个赌厅,对应了三个马场。

  管事带着司樾恒子箫去了第三马场的观赛室。

  说是室,其实只是用屏风隔出的一间间小格,里面摆了一张长桌、几张坐垫。

  两人坐下后,有侍者倒茶,接着便退了下去。

  二十场赛马,几天的工夫是跑不完的,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上一场比赛还未结束,司樾散散地盘着腿,三指捏着茶杯。

  她怀里的纱羊没有出来的打算,她也就斜着腰,看着下面的比赛。

  恒子箫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总是想着纱羊告诉他的那些事,又想着自己斩杀槐树精时的场景。

  他本就沉默,有了心事后便愈发沉默寡言。

  任四周赌声鼎沸,他自陷在无言的寂静之中。

  好一会儿,司樾放下了茶盏。

  瓷器落在桌上,磕出一声清响。

  她看向恒子箫,“过去的事,多想无益。”

  恒子箫垂眸,掩住两分涩然。

  “师父……”他搭在膝上的双手收紧,“您既收我为徒,为何不肯传道于我。”

  自纱羊坦白后,恒子箫想了许多。

  多少年少时忘了的事,都在此时被翻了出来。

  他想了起来,师父传他的第一件物什是一把利器。

  她将凶器交到他手中,却对他说,不许杀人。

  此后又传给他了一盏屍灯,灯光所照,诸邪不侵。

  背叛了师父的自己固然可恨,可从一开始,便是师父将他推上了那条对立的路。

  恒子箫不懂,为什么他非要走和师父为敌的道路?

  那晚大雪,他提着屍灯,问司樾何时飞升。

  司樾说,她这辈子都不能够。

  恒子箫便想,若师父无法飞升,他也就不求成仙,只求死在师父之前,先一步去地下做鬼,回报师父的养育之恩。

  从小到大,他所求从来不是成仙成神,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司樾身后,盼望有朝一日能够抓住她的一缕衣角。

  六岁、十六岁、到如今,这想法从未改变。

  隐约间,恒子箫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说过,”司樾道,“你是什么,我就给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