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众人皆是心中一冷。

  付文翔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他走在那出声的小警察面前开口说道：“你有什么发现？”

  小警察起身抬起胳膊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长时间下蹲，让他双腿有些发麻，但此时他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尸体身上，他指着其中一具一米六左右的女尸说道：“她身上大部分器官丢失了，他的也是。”

  小警察的手指向旁边的男尸，他目光如炬带着熊熊火焰，愤怒地说道：“之前因为水泥完全覆盖住了孩子的尸体，我们导致我们没有立即发现。我进行了尸体表面的水泥清扫工作，在女孩心脏处越清理越往下，最后我发现他们器官部位全部丢失。老大，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连环杀人案，这凶手简直是丧心病狂。她是一个魔鬼！”

  “是器官贩卖还是收藏或者食用？”付文翔蹲下伸手抚摸着女孩被水泥填充的心脏处，神情冷峻。

  男人的声音淡淡，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大提琴般低醇的阴鸷，磁性悦耳，而传到徐书宴耳中，她身子确实猛地一僵，整个人像是被抛进无边冰冷的深海中，浑身的血液凝固。

  她想她是知道原因的。

  罗伟庭要植皮，需要大量的钱。他们一家四口人，全靠着刘凤清洁工那微薄的收入苦苦支撑，钱从什么地方来？或许就是这吧，孩子们的器官。

  徐书宴神情复杂，就算她能完整地将事情推理出来这也不够，他们需要决定性的证据，才能逮捕刘凤。

  付文翔勾唇冷笑，眉间带着阴鸷，在他的地盘上竟然死了这么多小孩，这人确实不把他放在眼里，不仅如此，她还有可能在龙华县进行器官贩卖。这简直是在将他的脸按在地

  上摩擦。

  付文翔转了转那修长白皙的手腕，语气隐隐含着怒气，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闪过戾气，沉声吩咐道：“两个小时后，我要知道近五年来黑市出现的所有器官的动向。孙子怡很好，很不错！有胆！”

  旁边的小警察听见老大这话，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他知道老大这是真的动怒了。

  他急忙起身着手这件事，心里也感叹着凶手的不知死活。

  至付文翔调任到龙华县三年以来，这暗地里谁敢在他任期动手？那可是京城付家啊。

  “哈～”韩世文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气，布满皱纹的眼角还带着些许泪珠，人老了，确实熬不住这么大的夜，徐书宴抬头看着高悬于天空的月亮猜测着现在大概已经是子时。

  徐书宴开口劝道：“爷爷要不我们先回家吧。明天再处理这些事情也行。”

  既然刘凤如此心思缜密，他们这一时半会也抓不住她的把柄，不如养精蓄锐，明天才有精力去探案。

  付文翔这时也回过神，他难得关心地开口劝道：“小老头你以为你还年轻吗？七十岁的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年轻一两点钟都不睡觉，你快回去睡觉了。这里这么多警察还差你一个侦探不成？”

  韩世文也没有勉强，他确实困倦得不行，他的身子大不如以前，再熬下去或许就要进icu了，他点头说道：“行。对了，你们先别打草惊蛇，我明天再去拜访一下罗伟庭，说不一定他们家里面会有什么证据。”

  付文翔答道：“行。明天我将这条街封了，商户都不能上班，汽车也不能行驶，行人也不能通过，到时候就说封路维修，孙子怡若是前来查看，我们就将她拿下，若是她不来，再有你来试探。放心，她是逃不掉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人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有痕迹！”

  两人商量完毕，徐书宴扶着韩世文打算回家，她路过尸体时，看到地上那双粉色的凉鞋，在往上便落在了女孩的脸上，是王莉莉。

  徐书宴心底叹息，王莉莉找到了，汪雪妮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目光往旁边一瞅，她脚步瞬间顿住。

  第20章 女童失踪案15

  那是一具四肢僵硬的男尸, 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神色恐惧中带着无尽的哀伤，男孩的眉头到死之前都是紧锁着。

  徐书宴惊讶的是男孩的长相, 他竟然与楚萧雄魂体长得相差无几，回想起之前看到过楚汉的资料, 一米八的身高。

  徐书宴忍不住低语出声：“楚汉……”

  韩世文听见徐书宴呢喃, 他将目光也投到那具男尸身上，瞳孔猛地紧缩, 他全身开始激动地轻微颤抖。

  韩世文指着尸体说道：“楚汉在这！”

  其实因为楚汉下落不明，他们之前是有怀疑这是一场团体作案, 作案人楚汉与刘凤，现在楚汉在这里, 基本上可以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

  韩世文这般想着，他大步走在楚汉的尸体面前蹲下，从怀中掏出老视眼镜戴在脖子上，然后又摸出一副乳胶手套戴在手上，仔细地对身体进行了尸检, 作为一名侦探, 简单的尸检, 他还是会的。

  付文翔听见两人的动静也走了过来, 地上的尸体太多, 楚汉的尸体安放在中央位置, 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他身上的水泥。

  付文翔看着韩世文一点一点地清理掉楚汉身子表面的尸体, 然后看到了男孩心口那实心的水泥块, 显然楚汉的器官也挖去了。

  付文翔看见这一幕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靠近韩世文，两人沉默地处理着尸体。

  这刘凤竟狠心手辣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徐书宴看着男孩的身体心底发寒, 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被男孩刚清理出的上衣口袋吸引。

  现在是初夏还带着春天的凉意，大多数人都穿着两件衣服，一件薄薄的外套和长袖里衣。

  因为楚汉已经退学，他和身着校服的王莉莉不同，他穿着属于自己的衣服，一件破旧老气的黑白透气网棉服，里面是洗得有些发白的里衣。

  楚汉的右手放在口袋中他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一个小鼓包凸现出来，而口袋边缘似有什么东西，一直闪烁着亮光，看样子好像是蓝色的透明水晶玻璃。

  徐书宴蹙了蹙眉，她走到楚汉尸体旁蹲下，右手握住水晶小物件的头，左手按住尸体僵硬的小手臂，小心地将东西扯出来。

  原来是一支蓝色头顶还戴着一支水晶小熊的自动铅笔。

  徐书宴将这笔举在半空仔细观察半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水晶小熊在空中左右晃动着，尽管男孩全身都沾满了血渍，而它却一尘不染，崭新如初，可见男孩的用心爱护。

  “男孩应该不会用这样的笔吧？”徐书宴看着自动铅笔说道。

  韩世文、付文翔两人也被徐书宴的声音吸引，一齐望向那支蓝色铅笔。

  韩世文思索了片刻开口道：“这应该是王莉莉送给他的吧。我记得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

  “两个小屁孩，这么小就开始谈恋爱。他们懂什么叫感情吗？”付文翔冷声嘲讽，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担忧，话说付建宁那臭小子应该不会早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