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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结局(2 / 2)

  她登时变了脸。

  程回一字一顿:“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抬起倦透的一双眼,程回再次按下打火机,将她眼里的慌乱看的清清楚楚。

  看她徒劳地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解释啊,说啊,把你以前撒娇讨巧的话拿出来啊。

  你服个软,说什么都行,说一声,你说一声。

  说啊!

  没等来她的话,先摸到她的眼泪,六月天将他冻得透心凉。

  从脊椎窜到后脑勺,冻得人神经都隐隐发痛。

  他打了个寒战,一瞬间什么都不想去追究了。松开手,也松开打火机。

  一切又回到黑暗中。

  “蒋妤同,你跟我走。”

  这话他说的慢,却顺畅,一字一句都含着血。

  似乎在她来之前练习了很多次,一次又一次。等着她来,等着跟她说。

  程回启唇,维持了几秒才出声:“你跟我走,以前的事,就过去了。”

  他垂着头,像是被人打断脊梁骨。静默一会又发狠把她抱在怀里,勒住她的腰,唯有她的体温能暖回自己。

  程回魔怔了一般只顾抱紧她,蒋妤同在他耳边大口吸气,喊疼。

  腰间的手臂猛地放松,又收紧,收到贴合她腰围的弧度。

  蒋妤同抽噎,抑制不住皮肉的疼,嘶嘶喘息:“程回,你冷静一下。”

  冷静,这话落进他耳里更像是一种嘲讽。

  他赔的干干净净,有的都赔进去。陪吃陪喝,陪/睡。

  还不够。

  她还要他赔上自尊。

  “程回。”她喊。

  他抬头,焦急地等着她下一句,却没了。

  “说啊。”

  “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她不知道。脑子乱的像毛线团,被猫东一爪子西一爪子挠得散乱。

  蒋妤同抿唇,似乎是想说话,试了几次都无果,最后只有“对不起”出了声。

  “然后。”他漠然。

  “……”

  程回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目光沉沉:“说啊!你知道我要什么!”

  “对不起?滚他妈的对不起!”

  “说你跟我走!”

  “说啊!”

  蒋妤同浑身僵硬,却咬死不再开口。

  程回忽然放开她站起来,咬紧自己食指关节。直到嘴里出现血腥气,他垮掉肩背,认命了。

  回身将她压在沙发上亲吻,一边亲一边哄,声色都低。

  “乖啊。”

  “跟我走。”

  “离开这。”

  “只有我们两个人。”

  ……

  鼻息间全是淡香水味,薄荷凉的,蒋妤同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他越哄她哭得越厉害,哭到断气,声音都模糊,重复说:“对不起。”

  程回停了,静静地望着她。

  声音很轻:“是因为他吗?”

  “……”

  这个“他”是谁,蒋妤同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她不知道程回查到哪一步,却觉得所有事情都瞒不过他。浑身软得像发高烧,身体逐渐往下滑,最后无力地伏在沙发上。

  程回就看着她哭。

  过了很久,眼泪都哭干。她开始沉默,张了张嘴,下颌控制不住抖得几乎要落下来。

  程回突然冷笑一声,走去玄关打开灯。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使劲眨了几下才发现他已经走到跟前。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叠资料,很厚。他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遍,每一行字每一张照片都记的清清楚楚,随手拿过就能翻到想要的那一页。

  “晏、朗。”

  “今年的省榜眼,清平的市状元,是他吗?”

  蒋妤同抿紧唇,指甲陷进肉里才能让她恢复片刻镇静,才能让她抖的不是那么厉害。

  吃饭、出游、看电影、回学校,资料上事无巨细的记载着,浓情蜜意几乎要从纸上透出来。

  程回翻着翻着怒极反笑,反手将资料砸在茶几上,咬牙恨声道:“带着我的表、穿着我的鞋去见前男友。蒋妤同,真有你的。”

  “就因为一个竞赛。”他喃喃着:“就因为一个竞赛!”

  “你想上哪个学校我供不起吗?你说啊,要多少钱我有!”

  蒋妤同摇着头,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想走,又被他一把拉下来。

  他将她抱抵在沙发上,两个人都坐在地上。

  背后是沙发,眼前是他凌冽逼人的眉眼。

  蒋妤同侧开脸,歪斜在沙发上,眼泪从头发渗下去,嗫嚅着:

  “就这样,程回,就这样。”她一边说一遍无力地推拒,明知道是无用功可还是想挣脱他。

  “真的,就这样,没有别的。没有。”

  推不动他转而捂住自己的脸,蒋妤同拼命往后缩,眼泪从指缝里往外淌。

  没有别的话可说,她翻来覆去全是废话。

  程回闭上眼:“我再问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蒋妤同顿时哑然,像被人掐住颈。

  看完所有资料他的幻境就已经坍塌一半,犹不死心,自己拿着碎玻璃去补,满手鲜血也不觉疼。自欺欺人够了,他就站在断壁残垣下等她来,看她一剪刀戳破所有。

  废墟染血,红得发黑。

  绝对无情、绝对血腥、也绝对浪漫。

  程回无声笑了下。

  时间定格。过了很久,一小时也可能只是一瞬间,秒针又慢吞吞地动起来。

  从她颈间抬头,程回看着面前的白墙对她说,“滚。”轻的像呓语。

  蒋妤同停顿,像是得了特赦令,也像是突然看清这场闹剧,起身就走。

  手还没碰到门,瓷杯就在她脚边炸开,瓷器与地砖的碰裂声清脆响亮。

  她惊得脚步踉跄,转身看他。

  程回眼里看不到一丝光,与黑暗融为一体。恶魔在深渊里探头,诡吊而骇人,指骨攥到咯咯发响。

  他说:“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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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