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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5(1 / 2)





  给余生做完检查,医生说他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一时生气着急才会突然晕厥,多休息就没事了。

  因为连叙这间算是vip单人间,空间较大,聂倾便麻烦医院的人帮忙在房间里又安了一张床,让余生在上面休息,这下两个人他都能兼顾到。

  连叙那会儿刚被余生斥责过,紧接着又被余生晕倒吓了一跳,一直坚持到医生检查完说余生没事,他才像突然断电似的又昏睡过去。

  聂倾也感觉有些累了,孟峥还没有联系他,看来那头暂时没什么进展,余生没有醒过来他也问不了其他问题,精神便稍稍松懈下来。他出去跟守在门口的两个人安顿几句,回来躺到沙发上,不多会儿也睡着了。

  直到被一阵旋律急促的铃声吵醒。

  聂倾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听到余生已经接起电话,声音刻意压低:“你怎么才打来,这几天你在哪儿?”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这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余生说:“好,那我们见面再谈,你来找我吧。”说完余生报了医院的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是慕西泽吗?”聂倾下了沙发走到余生床边。

  “嗯……”余生坐在床头按了按眉心,微微蹙着眉问:“我刚刚……是晕倒了?”

  “哪里是刚刚,已经到中午了。”聂倾看了眼窗外,天有些阴,病房里没有开灯略显昏暗,让人的心情也明朗不起来。

  “小叙呢?”余生又问。

  “还在睡,大概短时间内不会醒。”聂倾说完轻轻叹了口气,“他看起来被你吓到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发火,但是,他是因为重视你、时刻都把你的事放在第一位才会那么做。你那样斥责他,是不是太过了?”

  “……我,不该对他发火。”余生蜷起腿,把头埋进膝盖里。“我是对自己生气……是我害他变成现在这样……”

  “你说什么呢——”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异想天开。”余生打断了聂倾的话,继续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明明是个瞎子,却还妄想着要去追寻什么真相。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必须要依赖他人的力量,却还成天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好像无所不能一样。明明知道在做的事有多危险,却义无反顾地把自己人推入险境……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自负,虚伪,卑鄙,软弱,自私……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身边的人……”

  “你不是!”聂倾实在听不下去了,强硬地掰起余生的肩膀让他抬起头来,然后单手卡住他下颌直直盯着他无神的双眼,“你听我说,你刚刚所描述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你!你想做的事情没有错,在这个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先谁也不知道,你不用这样责怪自己啊!”

  “你说得对……”余生轻轻闭上眼睛,“事先谁也不知道……但是,有危险却是一定的。我自己不去,却让他们去,如果当时去的人是我……”

  “没有这种如果。你现在再说这些对连叙毫无意义,对你本人也毫无意义。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是当下最该考虑的事!”聂倾望着余生萎靡不振的样子硬起心肠说道。

  他必须让他清醒起来。

  然而余生听了却摇摇头,反问道:“下一步?哪里还有下一步……你没听小叙说么,我已经放弃调查了。以后,都不查了……”

  “你还真打算对犯罪分子信守承诺?就这样放过可能是陷害余叔叔的犯人,你能甘心吗??”

  “不甘心还能怎样……如果我继续追查下去,不单单是小叙,还有你、汧汧、苏纪、乃至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我已经拼不起了……阿倾,这次我是真的害怕了,我怕万一还有下一次,哪怕你们中有人当着我的面被伤害,我都帮不上一点忙……我保护不了别人,甚至需要被人保护,还有脸说什么查案……我就是个笑话。”

  “不是还有我吗?你做不到的事,由我来做,这不正是你这次回来找我的目的吗?”

  聂倾松开卡在余生下颌上的手,轻轻滑至颈后,将他的额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手指在颈间轻轻摩挲。

  “阿生,你不要搞错了,我也好,其他人也好,我们的人身安全都不该成为你的负担。我们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虽然做不到万全,但人生从来就没有万全,做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更何况我们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结果无论好坏都该由自己承担。”

  “我知道,失明的感觉一定让你非常不安。你其实一直很害怕对吗?你不说,我居然也从未问过你,我早该意识到的……我早就应该告诉你,在你还看得见的时候就告诉你,不要怕。”

  “既然你保护不了别人,就由我来保护你。你无法做到的事,我会帮你完成。我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信任我、依赖我,你可以肆意、任性、甚至是无理取闹都没关系,我不会再丢下你,绝对不会。”

  肩头忽然落下一滴微凉的湿意,从衣服和皮肤的缝隙间穿过,沿锁骨一路滑至心口。

  “阿生……”聂倾手掌紧贴着余生后颈,能感受到他身体微弱的颤抖,还有喉咙里竭力压抑着的抽泣声。

  “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聂倾说完侧着低下头,唇瓣从余生耳后轻轻擦过,最终停留在他耳廓上方那一弯脆弱的软骨之上,又低声说道:“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逼你,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阿倾……”余生已经发不出清晰的音节,眼泪决堤般喷涌而出,他伏在聂倾肩头,开始还兀自咬紧牙关不肯哭出声,但很快便坚持不住了,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埋在聂倾怀里号啕大哭。

  积攒了这么久的委屈、担心、害怕、恐惧、愤怒、绝望、还有不甘,都在这一刻尽情宣泄出来。

  他实在太累了……

  一个人,真的快要走不下去了。

  “阿生,我们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