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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2 / 2)


  “有关系没关系都不重要,他如果没做坏事,就是误会我道歉,如果他真的胁迫许多人,难道能视而不见?”

  陶兴盯着曾湖庭的脸色,已看不出刚才的怒色,悠然自得的倒茶,他忍住问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的问题,默念好奇心害死人。

  他自己都有许多秘密,别人没探究过,他探究做什么?

  而被两人议论的程子现回了家,越想越不对劲,叫来他的管家,“管家,你打听的消息属实吗?不是说未来堂嫂的兄长就是他吗?”都快结亲了关系怎么这么差?

  这消息在堂兄管家处打听到的?难道有误?有误也不是这么表现啊?

  管家一听就晓得要完,但他不说会死的更惨,只能硬着头皮把后续的消息说出来。

  程子现一听,好家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换成是他也要生气的!一想到今天的尴尬,他恨不得把管家赶出去。

  可惜不行,管家对他平日所为清清楚楚,狗急还跳墙,管家如果走了才是毫无顾忌,他强行压下自己的气愤,说了几句,“以后查清楚,万不可再犯,可别害我丢人。”

  “账册呢?”

  管家奉上一本册子,程子现不耐烦,“你先下去。”他要清查账册。

  管家如蒙大赦,开溜。

  程子现翻开手里的册子,他自己当家做主后,就把家里的收藏重新做了个统计。

  他父亲去世前,走遍名山大川留下许多珍藏。有些画家书法家年少时一文不名,死后留下的著作价值千金,他父亲手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他就是可劲花也用不完。

  可惜程子现有个烧钱爱好,捧戏子。这个捧字,就如同销金窟,让程子现少年时代缺银子,偷了父亲的收藏去当铺卖。

  他当家后固然没人追究,但父亲的好友亲朋上门想看画他总不能拒绝。第一次他造了假画,结果在书铺里被人弄污,因为有父亲好友作证,来人原价赔偿了五百两。

  父亲好友在叹息佳作蒙尘,他却觉醒了什么,这不是上佳的生财之道?

  他也不会没碰到硬茬子,谎称是仿作就蒙混过去,还跟人结成朋友,只是这次翻车而已。

  没错,只是一次翻车,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程子现翻开账册,上面登记了百来幅作品。再前头画了梅花符号的寓意没,就是他偷卖的。梅花上又多了个星星的,是他通过各种“正规”途径损坏的,大概二十来幅。

  还有三十多个,只要处理完这三十多,他就再也不害怕被人揭穿。程子现一想到本以为陶兴是个普通外地书生,结果走了眼就痛心疾首。

  都怪当初他被沈家的名头唬住,沈家收藏的名气更大,如果是沈家来人他的小把戏必备揭穿。而且等了几日那人还好运考中举人。

  举人他便不敢随便诬陷,闹上公堂就算堂伯保他,他也要吃好大苦头。程子现在心头暗道晦气,只能另外准备礼物送上。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加更。

  第62章

  他送出的礼物又被客客气气的还回来, 别人都没碰过。

  程子现想放弃了,反正他又没做什么,何必低头讨好人?怎么说, 他虽然本身不出色,堂伯家和堂兄也不是好欺负的。

  程子现这么想着, 陶兴偏偏就三番五次来找他,热情的缠住,泡在书局里跟伙计们搭话,一直挨到鹿鸣宴才走。程子现擦汗, 真是躲都躲不掉,在缠下去他可不能保持好脸。

  陶兴很是遗憾,他已经从伙计身上打探出蛛丝马迹, 只要在稍稍留心, 就能捉住他的马脚,可惜啊可惜。

  鹿鸣宴到了。

  鹿鸣宴从唐代开始兴盛,流传至今很多习俗已经改变,唯一不变的是饮宴前先奏响《鹿鸣》之曲,然后由新科举人一起朗读《鹿鸣》, 象征不忘同伴。

  场地可以容纳几百人,按照名字排的顺序, 以左为尊,今科第一的叶仲昌带领左一排,曾湖庭站在右一排。排在最后的举子恐怕连上头人说什么都听不见。

  “起!”唱礼官一声喝,余下的举子齐声高歌, 虽然实现排练过,还是嘈杂的要命。曾湖庭一边低声跟唱,一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华盖之下, 坐着二十余位主考官,呈州知府孔大人只能敬陪末座,含笑望着上官。

  曾湖庭借着余光看上头,只能瞧见一整团的朱红色,完全看不清人脸,他打量完之后眼神挪开,斜着看后面,名次双数的在他后面,单数的在对面。

  考第七的沈景羽气鼓鼓的,一脸不爽。

  唱完鹿鸣,他们这才分开落座,每人面前放了一壶果酒,又不会喝醉。

  杨之焕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想想这些都是朝廷的未来,心生愉悦,他举起酒杯敬酒,学子里齐齐回敬。

  他这才有机会看到他定下的第一叶仲昌,瘦弱的年轻人,二十出头,一看就是典型的文弱书生。他目光挪开到第二名身上,微微一惊。

  本以为能提出实用办法的举子,怎么也该有三十来岁阅历丰富,万没想到还要更年轻,虽表情很是淡定,从五官上却能看出年龄。

  杨之焕吃惊之后,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枪打出头鸟,年轻人还要多沉淀。但是也需要一点点鼓励,可不要挫伤了锐意进取之心。想到这里,他举杯对着曾湖庭示意。

  抢在叶仲昌前面被主考官留心,曾湖庭一惊,回敬之后转头看叶仲昌的反应。

  跟他预料的相反,叶仲昌即使身在人群里也孤寂的像独身一人,他自斟自饮,苍白瘦弱的手握住酒壶很快干完一壶,一扭头又让侍女上酒。

  这个喝法,必醉无疑。

  可这是鹿鸣宴啊,喝醉失仪,上官是有权利剥夺功名的。曾湖庭替他捏一把汗,这叶仲昌不会成为史上最短的举人?

  不过,考官们对有才华的人格外宽容,叶仲昌喝的越来越多,似乎没人在意。

  而且几杯酒下肚,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众人都放开来,说着半真半假的话。有人祝贺对方得了

  好名次,有人酸对方没考好。

  坐在前头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不认识的人不敢上来叙话,他落个清静。

  等了片刻,沈景羽悄莫声的凑上来,酸溜溜的说,“考第二的感觉如何?”他都考两回第二。

  “很好啊!”曾湖庭笑眯眯的说,“至少说明我还有进步的空间,又找到自己欠缺的地方,还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