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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卫离没有深究那奇怪的感觉,负手站在陆念曦身旁,问道∶“所以呢?”

  所以,她怕裴子默也预知了某些事情。

  但这样的话却是不能说的。

  陆念曦低头,目光是那团墨迹,她拿起笔,在白纸上缓缓绘图。

  “只是感叹世事无常。前一刻,裴子默还是连商户都看不上的穷书生,可下一刻,他就成昌国公府的二公子,一跃龙门,再不是别人可随意瞧不起的书生。”

  墨迹逐渐化为一块巨石,石上有枝叶生出。

  陆念曦沾了点墨水,继续道:“我今年就要及笈,父亲母亲都在着急我和三姐的婚事。以前我觉得裴子默是个好人,可最终发现他只是会伪装而已。现在想来,那些看着良人的公子也未必就是真的如此。你欣喜的夫君,未必就是喜欢你。你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过别人,是不是正在喜欢别人,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因为不得已而娶之。思来想去,便觉得,不如嫁给一个自己人品有把握的人。知道他是什么样子,以后也就不会失望。”

  话落,一株绿植从巨石的缝隙中生出,天上细雨斜飘,风吹的绿植的枝叶下弯。

  陆念曦不是个矫情的人,可今日想到裴子默的事,不自觉地便把心中想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这世间有太多变动的异数,若是连身边人都随意他人抉择,那只怕不需雨大些,风就能将枝叶吹折。

  身旁人许久没有开口,陆念曦摇了摇头,感叹自己今日说得太多,正要开口翻过话题,就见身旁人弯下腰来。

  卫离将笔拿过,几笔之下,巨石旁一把油纸伞便成型。那油纸伞斜撑在那株颤巍巍的绿植旁边,替它挡了风雨。

  “人活一世,不总是一人面对所有。你若愿意相信,自有人来替你遮挡风雨。”

  微热的气息扑在陆念曦脸颊边,陆念曦怔怔地看着那把油纸伞,心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陆念曦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便已记不清。

  陆念曦摇了摇头,撇开那些忧虑的想法,重新抽了张白纸出来,抬头对着卫离笑道:“兄长去处理公文吧,我再重新画一副。”

  卫离看着陆念曦含笑的样子,眸光闪了闪,最终只是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好。”

  *

  裴子默与昌国公相认的事一下子在京中掀起不少波浪。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流言甚嚣尘上。

  裴子默曾经求娶勇安侯嫡女陆念曦的事传遍京城,众人皆传陆念曦瞧不起尚是穷书生的裴子默,将意欲求娶的裴子默赶出侯府。

  如今裴子默一朝恢复身份,陆念曦算是痛失一个夫君的好人选,更将自己嫌贫爱富的名声传遍京城。

  这样的流言这几日陆念曦听得太多,都有些麻木。

  不肖细想,都知道这些流言是从哪里出来的。

  白薇整日里急得不行,陆念曦这个当事人却冷静得很。

  众人都等着瞧陆念曦的笑话,京中却渐渐传出不同的话。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是裴公子先前在安县的时候就瞒着自己有外室的消息想要求娶一个富商的女儿,事败之后还想要拐走那女子私奔。幸亏那家主人及时发现才免了悲剧。裴公子也是因此才提前上京,但却将外室丢在安县,临走前几乎带走了所有的银钱,其中还有外室辛苦织绣才攒下来的银钱。”

  “裴公子到了京城故技重施,瞒着自己外室的消息,想要求娶姑娘。被识破后恼羞成怒,故意传出谣言损害姑娘名誉。如今那外室也闹得厉害,说是已经有了身孕,闹着要裴公子给她一个身份。”

  “外面也都在传,是姑娘心慈,才没将他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只是赶走他,却不毁他的仕途,却不想裴公子竟然恩将仇报,如此污蔑姑娘。”

  白薇将自己听来的话系数说了出来,只觉得这几日心中的那口恶气可算出了。

  陆念曦神色淡淡地坐在榻上,翻了一页书,“我知道了。快要到时辰了,你去收拾一番,我们去锦明院。”

  白薇笑嘻嘻地应下,转身就去书房收拾东西。

  陆念曦又翻了一页书,脑中却细细思量刚刚的那番话。

  商户女儿和外室的事都是她派人传出去,至于那些银钱,只怕是裴子默外室添油加醋的原因。

  如今裴子默既成了昌国公府二公子,昌国公又无其他子嗣,若是没有差错,裴子默必能成为下一任昌国公。裴子默的外室怎么愿意放手?

  只是还未娶妻,便先有外室,外室还有孕,若是再生下儿子,京中就算有人家看中昌国公府的地位,只怕也得掂量几分。

  这些流言算是彻底毁了裴子默辛苦经营的名声。

  他虽未中榜,但毕竟过了会试。若是昌国公有意,自能帮他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

  只是如今这流言纷纷,昌国公就算有心也无力。

  裴子默的仕途,算是毁了一半。

  另一半,就看昌国公能为他这个从未见过的儿子做到什么程度了。

  裴子默,也算是自食恶果。

  陆念曦起身,整理裙摆往外走,不再想裴子默的事。

  她刚走几步,就见白薇匆匆忙忙地走进来,面上早无刚刚的喜意。

  “姑娘,昌国公夫人来府上了。老夫人要姑娘去寿安堂见人。”

  陆念曦一怔,最先想到竟然不是昌国公夫人徐氏会为难她,而是今日不能按时去锦明院。

  陆念曦在心里摇了摇头,面上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走吧,去寿安堂。”

  该来的总要来。从流言传出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徐氏必会走这一趟。

  *

  寿安堂里,徐氏捏着帕子端坐在陆老夫人旁边,面上严肃无笑意,听见陆老夫人说话也只是示意般地点头,架子摆的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