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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2 / 2)


  “将遮阳伞打开,放在树下唤他的名字三声,一炷香后收伞便能带他回去了。”覃卫正交待好,要回去处理后续的事。

  招平安说过谢谢,半晌却没动作。

  林盛财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脚一点劲也使不上了,“我缓缓,我缓缓就好了,给我一点时间......”

  要快点带阿择回家,很快就能调整好的,很快!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60,59,58,57……她在心中默默倒数,数到一的时候强撑起身子。

  在晒不到任何阳光的草丛中安放好骨灰瓮,招平安去拿来遮阳伞撑开,点上香,唤三声阿择,然后远远地守候等香燃尽。

  林盛财不是个拘谨的性子,相反还特别会调动气氛,现在这样的场面他就像喝了一碗绝苦的中药,苦到胃里翻涌,却不会去问药为什么那么苦。

  时间就在香灰的堆积中流逝,他们都沉默着不置一语,招平安抱着骨灰瓮,林盛财替他们撑伞。

  这三天像走过了一个轮回,从满怀冀盼到希望破灭,也就三天而已。岑西真不是个好地方,对吧,阿择。

  你一定也很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回家......回曲樟镇,以后都要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老天真是个瞎子。

  第79章 我陪你

  回去后, 阿择依旧没有出现。

  招平安连着再请了几天假,李晋颇有怨言,说要来家访。她在电话里说:“老师, 我唯一的亲人去世了。”

  李晋怔住了, 一时忘了说话,那头女孩压抑着的抽气声, 让他心里发酸。“去吧,老师批你假,别想太多,有难事记得找我。”

  招平安几乎两天没有睡过觉, 连进食也是按时按点的机械性地维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不能垮。

  从前可以, 现在一样也可以。

  只有她一个人的葬礼一切从简, 在家族安字辈的墓地里, 她将阿择的骨灰瓮放进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亲手埋上。

  牌位是她刻的,祭文是她攥的,两旁翻飞的彩幡也是她挂起的。烧完了纸钱, 默念完祭文, 一张张扔下火堆。

  黄标纸夹了粗纤维,易燃, 火苗一下子吞灭掉整张纸。招平安眼看着最后的墨字, 也渐渐化为灰烬。

  纸扎铺的老爷子蓦然出现在身后,自顾拈了一炷香, 祭拜空空如也没有立碑的坟头。

  招家的习俗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唯有夫妻墓才会等两人百年后一起立碑。唉,这丫头......

  “还有两天吗?”他问。

  “嗯。”招平安轻声回, 连阿爷也知道自己的打算。

  老爷子叹气,“丫头,人生没有不艰难的,挺过去后回头看,一切都会释然。”

  将近十一月的风不算温柔,一下子掀翻奄奄一息的灰烬,点点红光挣扎过,逃不脱灰暗的陨落。

  她淡淡的声调,“阿爷,我知道活着就有希望,那死了的呢?那不死不活的呢?”

  “执念......”老爷子默声念着,真是无解,纵使他棺材盖一半的老头,也有放不下的执念。

  他不想劝说什么,“孩子,恍惚数十年,我也走过大半生,有的遗憾是时间也痊愈不了的,想什么就去做吧......人难逃一死,身后事谁又能知晓半分。”

  看着怀中的牌位,招平安低眸浅浅一笑,“阿爷,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一次我要做回阿择的平安,而不是招家的平安。”

  头七那天,院子供桌上一双白烛摇晃着,备好的酒食很快就冷了。月光涎涎下,招平安蹲坐阶前,等待。

  没有带手机,辨着月影和四化更疯狂扑腾的鬼影,她知道子时来了。烛光中出现一个虚幻的轮廓,他终于来了。

  招平安忍下狂奔上去的冲动,想仔细地看他,他们没有分开过那么久,她好想他......

  阿择的脸不再是形同白纸,而是泛着隐隐的青黑,漆黑纯澈的眼瞳缩小,成了下三白,看人再也感受不到暖意融融的温和,而更像是冷冷的睥睨。

  她不说话,他苦笑,“我现在样貌这般恐怖,吓到你了吧,你这又是何苦非得......”

  让他们都不舒服的话哽在喉间,吐不出来,他挪开视线,一如这几天的逃避,在脑海里催眠自己。

  他没多少时间了,纠缠着与其大家都不好过,还不如就此分开,时间一长就忘记了......

  想到此他胸口刺痛,可也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忘记吧,忘了也好,因为他再也陪伴不了她。

  她微低了眼帘,不赞同地摇头,然后走过去,笑了笑,拉起他冻得像冰块的手,捂在胸口。

  她的心跳回来了,她的阿择回来了。

  像是压抑着什么,她丝丝吸气,吁出一口长气后,终是没忍住,扑进阿择怀里哽咽起来。

  “你不是让我去找你吗?你将我扔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她哭诉着,“我好累,我睡不着,我的脚那么疼,你还不要我!阿择......我受不了你不理我......”

  “平安......”阿择绷紧手臂,压下回应的冲动,他冷冰冰的声调想让她认清现实,“我被怨气操控,伤了人,回不去了。”

  招平安在他胸膛蹭了蹭,抬脸去亲他唇角冷硬的弧度,“我不管!你还要不要我?要不要?”

  阿择撇过脸躲避追问。

  这一次对于他的执拗,她只有更无理取闹。摆正他的脸,她挂着泪痕娇滴滴地冷哼,“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

  她的唇近在几尺......要!想要到发狂!可是,“平安......”

  拒绝还是其他的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招平安踮脚撞上阿择的嘴,像他以前对自己那样,亲吻‘舔咬,生涩地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