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忽然睁开眼睛，修长有力的手指攥住她继续往下的手腕：“不行，凡人的躯体无法容纳神灵……你会崩溃的。”

  凡人凡人凡人，又是凡人。

  阿米莉亚挣不开祂的手，气得凑过去，狠狠咬上祂的耳朵：“……你要补偿我，让我快乐。”

  …………

  失神时，圣女攀上黑暗神的脖颈，指尖触及到皮肤下隐隐发亮的神格。

  “我曾经想过挖掉它。”

  她闭着眼睛说，颤抖的眼尾犹带殷红，唇瓣饱满鲜红欲滴，“可我做不到。”

  “不是因为心软，只是我不想看到自己成为丑陋又卑劣的人。”

  “爱应该是让人变好的东西，你却让我变得更糟糕。”

  圣女扬起下颚，绷直身体，难以言喻的快乐淹没了全身，她头脑放空，喃喃似的说出了那句话：“你让我堕落。”

  第53章

  云收雨歇。

  阿米莉亚喘了口气, 全身的筋骨软得像块融化了的蜂蜜，黏糊糊的摊在床上，扶都扶不起来。

  不愧是神, 在这方面也很厉害，要是现在手头有烟, 她已经抽起来了。

  事后一支烟, 赛过活神仙.jpg

  神明垂眸看她, 神情有些懒洋洋的，常年冷戾的眼眸放松下来，像是躺在石头上晒太阳的狮子。

  “快乐吗？”祂问。

  祂的意思其实是：‘这些快乐足以补偿你的痛苦吗？’

  当然不够。

  阿米莉亚笑起来，眼睛瞧着神明滚动的喉结, 蜜色的肌肤上被她留了个深深的牙印，微微渗着血。

  神明的身体无坚不摧, 即使是锋利的刀刃也不能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是世上最坚硬的东西。

  阿米莉亚能咬破祂的皮肤，不是因为她的牙齿有多尖多利, 而是因为神明允许。

  那再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神明也会允许的吧？

  阿米莉亚摩挲着手中惨白的发丝，五指猛地使劲，将人拉下来。

  …………

  阿米莉亚睡完就跑。

  她冲回卧室，一把掀开被子，滚进去蜷成一个团，羞耻地脚趾抓地。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做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

  她咬着唇,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些旖旎暧昧的画面, 神明冰冷又带着甜腥味的气息似乎还在萦绕不去。

  最重要的是, 她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呵呵, 黑暗神的味道, 也不过如此。”

  太羞耻了太羞耻了太羞耻了…

  阿米莉亚“呜”了一声，将头更深地埋入被子里，憋得脸红也不敢抬起来。

  她说完那句话，都不敢看神明的表情，麻溜儿的拔腿就跑，一秒钟都不耽搁。

  也不知道阿方索是什么感觉，肯定会被气疯了。

  呜呜呜不会气到冲过来找她算账吧？

  刚完就怂的阿米莉亚被子一卷，缩在床幔里安静如鸡，假装这里没有人。

  逃避现实.jpg

  日头渐高，很快到了饭点，有侍女无声地将饭食送来。

  本来阿米莉亚是习惯去大厅吃的，但她踌躇了半天没敢出门，逃避似的想着明天再去面对神明吧，今天就不吃饭了。结果还没到下午就有人主动将食物送了过来。

  阿米莉亚填饱了肚子，还是不想去面对那张脸，不只是羞耻，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想清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祂。

  生气吗？都把人家给睡了，还生个啥气。

  就这样和好吗？阿米莉亚自己不甘心，也不愿意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在一起。

  他们之前还存在很多问题，不是睡一觉就能睡好的。

  可要她自己说，她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独自呆在卧室里纠结了好几天，阿米莉亚反反复复揣摩自己的心理。

  其实在那一刻，她满脑袋都是：你不是看不起人类吗？好，那我就玷污了你，把你也弄脏。

  ……然后就一时冲动，把人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