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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2)


  奇峰寨的人对奇峰山的山形地貌熟悉,温秉初虽不知地形,但因跟在他兄长后头,看他兄长打了几年仗,读了一些兵法书籍,多少知道些设立攻击和退防点的位置。

  夏达负责带着温秉初去对应的位置设陷进,跟在夏达身后的人也都发现了温秉初最近的行为表情都有些古怪,似乎只要和他们大当家凑在一起,那就是一个笑得如七月的烈阳,一个冷得如十二月的水潭。

  奇峰寨的人与温秉初熟识了,也不拿他当成人质,只凑前去问:“咱们大当家是打算把你留下来当那什么吗?”

  “当……当什么?!”温秉初脸上一热,只觉得羞赧:“你别胡说!”

  “若不是当那什么,那怎么会让我们以后对你客气些?”那人问。

  温秉初张了张嘴,道:“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她那样的人,谁会喜欢?”

  夏达闻言,回头瞥了温秉初一眼,眉心皱着。

  温秉初抿嘴,垂下头不知为何想起那夜骤雨檐下,谢大当家忽而弯腰凑上来朝他糊里糊涂的一吻,他像是笃定地喃喃:“她那样的女人,不会有人喜欢的。”

  这句喃喃似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走在前头的山匪却道:“原来大当家不是想让你当那什么……啧,那个,那个,哦对!军师!我还以为咱们寨子里也如打仗的军营一样,会有个军师了呢。”

  温秉初一怔,讷讷道:“军师……”

  “对啊,不是这么说的吗?出谋划策之人,是叫军师吧?”山匪一咧嘴,眉上的疤痕皱了起来。

  温秉初嗯了一声,是,出谋划策之人是叫军师。

  总不会是叫压寨夫君的!

  雨停之后,言梳与宋阙便没继续留在那个山洞里了,山洞靠近长角峰,那日暴雨,长角峰两千多人一夕死去,血腥味笼罩着山头多日,周围的灵气也被冲散,对修行无益。

  只是两人还没离开山间,便被奇峰寨于奇峰山西侧巡查的山匪发现,原先这处没什么人的,自长角峰出事后,人便多了。

  看守着言梳与宋阙的山匪派人去找谢大当家,谢大当家离此地不远,大约一刻钟便跑过来,她瞧见言梳与宋阙,一时愣怔,忽而想起来,这两人之前被她手下的人几鞭子抽成烟不见了。

  方要靠近的腿缩了回去,谢大当家清了清嗓子指着二人问道:“你们俩!是、是人是鬼?”

  第31章 说谎 我怎么不知小书仙说起谎来脸不红……

  谢大当家问完后, 周围几个山匪的脸色明显变了。

  言梳知道他们拦住自己,必然是石屋内的障眼法被识破了,瞧见山匪各个拔出腰间的刀剑, 剑锋对着她与宋阙, 连忙摆手想要解释。

  她虽不是人, 但也不是鬼,宋阙倒是神仙,只是她也不能说出来。

  于是众人就见言梳摆手说了几个不字,犹犹豫豫最后才撒了谎:“我们是人。”

  谢大当家皱眉, 凑近用剑鞘戳了戳言梳的肩膀, 言梳被她戳得往后退了几步。

  腰后被宋阙的手掌撑住, 言梳回头朝他笑了笑,她想起来之前在京都见到的老头儿,也就是后来被众人追捧的乾丰道长, 站稳后又道:“我师父会变戏法。”

  宋阙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眼神不自在地落在昂首挺胸, 状似言之凿凿的言梳身上。听她又道:“我师父很厉害的, 懈阳仙……懈阳大师, 你们没听过他的名号吗?他、他在京都很有名的!”

  众山匪面面相觑,互相摇头,确定自己没听过这号人物。

  谢大当家见言梳一张小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撇了撇嘴,瞧这小丫头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这世上有能者多,难免有些江湖术士的确会一些迷惑人眼的戏法一类, 之前奇峰寨也有个老头儿会些戏法,每日早上叫他起床喂鸡去他房里都没人,后来才知道他把衣裳涂成了竹藤色以奇怪姿势睡在藤椅上, 马虎之人当真看不出来。

  于是谢大当家道:“既然都逃了,怎么还在我奇峰寨转悠?莫不成你们是赵氏王朝那边派来的奸细?”

  旁边有人附和:“必然是!她都说她师父在京都很有名了,京都离这千里,若不是奸细,平白无故跑这么远上我们奇峰山作甚?!”

  言梳又如方才一般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我们是打算去肃坦城的,与温公子顺路一道的,谁知被你们奇峰寨一并劫到山上来了。之所以迟迟没有下山,实在是因为奇峰山十六岭地势奇特,前几日又大雨连绵,我与师父被困山间,迟迟没找到出路,这才又被你们给遇上了。”

  言梳提到了‘温公子’,谢大当家怔了一下,心想这两人多少与温秉初有些关系,她救温秉初时,温二公子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未婚妻林若月也自尽了。如今谢大当家是铁了心要把人留在奇峰寨,多两个温秉初认识的人陪他也好说话,成亲的大姑娘身边还有两个陪嫁丫鬟呢。

  谢大当家瞥了一眼宋阙,这男人也细皮嫩肉的,看上去似乎饱读诗书,若脱口而出也是文绉绉叫人听不懂的诗句暗喻,倒是可以给温秉初打发无趣。

  言梳见那女匪头不住地看向宋阙,心里涌上一股酸涩不满来,她往旁边挪两步挡在了宋阙跟前,微微抬起头不算友善地与谢大当家视线撞上。

  言梳身量不高,她站在宋阙跟前根本挡不住什么,不知是不是她的气势震慑了对方,谢大当家不再看宋阙了,只嗯了一声道:“把这两个人带回寨子里。”

  几个山匪围了过来,本见他们俩手无缚鸡之力不用拔刀相对,但又想起来言梳说宋阙会变戏法,便将手贴着腰间武器上,时时警惕着,生怕活生生的两个人又在眼前溜走了。

  言梳抓着宋阙的袖子,抿嘴跟在了谢大当家身后,她看了一眼飒爽的女子,有些无奈道:“怎么又被捉住了……”

  宋阙倒是不以为意,言梳朝他看了好几眼也渐渐放定了心,反正他们能逃第一次就能逃第二次,先配合着吧。

  宋阙在言梳第三次看向自己时,终于没忍住开口:“怎么?是想看懈阳大师怎么给你变戏法吗?”

  宋阙少有调侃人的时候,言梳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宋阙又道:“我怎么不知小书仙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言梳记得宋阙告诉她不要说谎,她在宋阙跟前也是一句谎言都没有的。

  言梳抿嘴,自认错误道:“师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

  再也不说谎?

  言梳想了想,觉得她可能做不到。

  于是改口:“我绝对不会对你说谎的!”

  权宜之计,宋阙明白的,只是瞧她方才说谎时理直气壮,现下对面自己唯唯诺诺的,不免有些好笑,便伸手轻轻戳了言梳的额头道:“记得你说的话。”

  言梳含笑嗯了一声,宋阙收回了手,拇指轻轻擦着食指上传来的刺痛感,笑容僵了些。

  奇峰寨的山匪都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些天被劫上山的人都没有自己身为人质的自觉?这两人不是师徒吗?怎么当众打情骂俏起来了?

  之前的温秉初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说,现下都快同化成奇峰寨的人,即便是对夏达都能指点两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