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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到底叶胜男先熬不住了,道:“三爷这是在烙饼吗?”

  少时,一个脑袋从帐子里探出来,面无表情道:“这是吵着你也睡不踏实了?那爷就放心了。”

  叶胜男一口气堵喉咙眼上,坐起身来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薛云上一闪躲了过去,叶胜男的枕头便冲薛云上床里头的墙上砸去了。

  “好大的胆子,还敢跟爷动手了。”薛云上道。

  叶胜男干脆连枕头也不要了,拿铺盖往身上一卷又躺下了。

  薛云上却不依不饶了,估摸着地方拿手指直往叶胜男腰眼上戳。

  凭身上还盖着被子的,也受不住薛云上的骚扰。

  叶胜男还是个怕痒的,没出半刻便告饶了,“三爷你就说吧,你要怎样才肯睡?”

  薛云上拿金钩挂起帐子,道:“要不你陪爷说说话吧。”

  叶胜男无奈道:“也没个话头,什么好说的。”

  薛云上也不以为然,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儿来了。

  薛云上两手枕在脑后,道:“小时候我可淘了。咱们府里花厅前头的那棵香樟树,你可知道?”

  叶胜男翻了身子侧躺着,轻应了一声,“嗯。”

  薛云上道:“我曾在那上头摔下来过。”

  叶胜男虽未在府里的花草树木上头留心,但那树她记得,纵然算不得是参天大树的,可也绝不比屋子低矮出多少的,于是道:“又哄我,若三爷真从那上头摔下来,岂还有命在的?”

  薛云上道:“可不是。虽说当年那树还不及如今的高,但底下却是嶙峋的假山子石。我摔下来一脑门便磕那上头了,当下便磕出一个大口子来,血水四溅的。当时便吓傻了多少人。”

  叶胜男素日没少给薛云上通头,对他头上各处还算是清楚的,于是坐起身来指着薛云上头发里的一处,道:“就如今你额角里头那处长得跟蜈蚣一般的地方吗?”

  薛云上抬手摸摸,道:“如今到底长什么样了,我自己倒是不知道的,但就是这儿。那时候多少人来瞧,都说我不中用了,只能用一味独参汤吊着我一口气儿的。”

  叶胜男坐在脚踏上两手交叠放在薛云上床沿,下巴搁手背上道:“那后来三爷是怎么被救活过来的?”

  薛云上沉默了片刻,道:“是父王舍了脸面,求来童神医出手相救的。”

  “童神医?”叶胜男一怔,这人她在宫里倒是听说过,听闻大公主的生母当年是难产了,太医院众太医皆束手无措,正是这位童神医毅然剖开僖嫔的肚子取出大公主来,这才母女平安了。

  ?

  ☆、第 35 章

  ?  之后,童神医却被太医院众位御医齐参了一本,弹劾其手段血腥,有违医道。

  童神医被罢官了,悒郁不忿地誓言从此再不救治皇室宗亲。

  回想罢,叶胜男问道:“三爷说的童神医,可是那位只喜欢往别人身上动刀子的神医?”

  “你也知道。”薛云上说着点点头,道:“就是他。”

  叶胜男暗道:“真是这位童神医!也不知当年襄郡王到底许下了何种好处,才说动了这位童神医的。但也可知代价定是不小了的,不然也不能让童神医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出手相救。”

  这里薛云上还接着道:“神医就是神医,来瞧过我后,只说不过是小伤。就随手把我脑袋上的口子跟缝衣裳一样地给缝上了,又说我是什么失血过多,得补血。”

  似是说到有趣之处了,薛云上侧过身子躺来,一手成拳撑在太阳穴上,道:“你道他要怎样给我补血?”

  叶胜男想了一会子,道:“不外乎就是开些什么补气补血的方子呗。”

  薛云上笑道:“非也。神医让父王把所有人都叫到一处,每个人都扎一回手指取血,最后说是只父王的血合适我,让父王给我献血。”

  “啊?”叶胜男惊诧,“他这是要取生人之血补给你吗?”

  薛云上点点头,一手比划着,“我也是后来听我母妃说的。童神医有一根细皮管子,两头各一枚细长的针。那针也不知是怎么做的,看着已足够细小,可里头却是中空的。神医拿管子一头接我父王血肉里,一头连上我的手上。就这么着我父王的血就流给了我。”

  说着,薛云上陷入了回忆当中,声音放轻了不少道:“你是不知道,当时父王为了救我,血都快流干了。若不是父王又给了我第二回生命,我如今还不知道在那儿了。”

  罢了,薛云上又长长吐了口气,喟叹道:“其实天下间,那里会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只论偏疼谁多些罢了。”

  闻言,叶胜男一怔,不禁想起叶父来。

  那个别人眼中不务正业,败家祸业的父亲。

  扪心自问,叶胜男是怨过叶父的,可她记得不管叶父如何,还是爱护她的,时常抱着她道:“没儿子又如何,我叶子鱼的女儿不知比男儿强多少的。就这话了,我闺女日后就叫胜男吧……”

  叶胜男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因薛云上的话翻腾而起。

  不管是曾经一家团圆时的美好,还是家破人亡的悲怆……

  一时间,叶胜男恍恍惚惚的,再想起如今只剩下她孤魂野鬼般的存在,多少思念如潮汹涌。

  叶胜男口中不禁喃喃,“爹,娘,胜男好想你们……”

  薛云上见叶胜男趴在床沿睡着了,嘴里念叨些什么也听不太清,只听到爹和娘二字,想起她素习虽聪慧能干,到底也是父母早亡孤苦无依了的,对她不禁又心生几分怜悯和爱惜来。

  当叶胜男泪水溢出滴落在手臂,薛云上便抬手帮她拭去了。

  “也许你说得对,”薛云上道,“我可不止有爹,还有娘和兄弟姊妹。为了他们,我无论如何也要争一口气。”

  次日一早,关雎不放心这两人,早早便过来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