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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江淼很是得意,我就说是你的了,还说你没有震动,这儿在干什么呢。

  段含摸了摸鼻子,接过手机,只见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大大的字。

  徐女士。

  两个正在说笑的人立刻噤声。

  段含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妈。

  在干啥呢,这会儿才接电话。

  徐女士不满地问。

  段含下意识地瞟了江淼一眼,抓了抓碎发,含糊地说道,没干什么,刚才去倒了杯咖啡。

  徐女士哦了一声,又训斥他,喝什么咖啡,好的不学坏的学,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知不知道?你哪怕喝茶都行。你爸以前不也是咖啡成吨成吨的灌,现在呢?年纪大了才知道养生,每天龙井铁观音不敢离手

  徐女士嗓门不小,家里又格外安静,江淼把这对母子的对话听得分外清楚。

  他忍不住龇了龇牙,又敲了敲门牙,示意喝茶会牙黄。

  

  段含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只是转到了另一边去。

  江淼撇了撇嘴。

  耳边唠叨持续不断地响了半分钟左右,段含估摸着他妈口渴去拿茶杯的功夫,才有空回一句,知道了,以后少喝。

  你光是知道,从来不做。

  徐女士润了润嗓子,沉默了片刻,以一声叹气结束了这场教育。

  挂电话之前,她像往常发号施令,今天晚上你腾半天时间,回家一趟,不要迟到知道吗?

  不要迟到的意思,就是让他现在就开始准备回家。

  段含眉心微拧了一下。

  他妈要做什么从来不会和他商量,能像这样告知一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可是要他把江淼一个人落在家里

  江淼今天才从江家回来,他们在一起说话的时间都不够沙发墩焐热,要现在就走

  他也舍不得。

  江淼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耳边徐女士没听到答复,又问了一次。

  段含无法,只好点头,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

  江淼安慰他,你爸妈就你一个儿子,他们想你了让你回家也是正常的。实在不行我们继续视频不过这次你可别傻到吃药了。

  他故意开了个玩笑想逗段含开心。

  段含扯了扯嘴角,算是对他的回应。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又何尝不是呢。徐女士想念他的方式就是打一通电话,训斥他一顿,从他的生活方式挑到不睡午觉的坏习惯,挑完刺了才满意地挂断。又或者是一声招呼不打直接跑到他的公司要求查账,财务部部长都快给她跪下了,她还是不依不饶,直到段含闻讯赶回公司才算罢休。

  从前最难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过徐女士是不是有狂躁症,又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心理疾病。他劝不动徐女士去查,干脆自己找了国内最有名的精神科医生挂了号。

  查出来是中度的抑郁症。

  段含瞒着家里人吃药吃了一年不见效,正逢他研究生毕业,从海外回来。徐女士便要他去子承父业,等他去父亲公司按部就班地挂了职员证开始打卡上班,徐女士便每天定时定点地突击检查

  直到段含另开公司,又严禁前台放行不相干人等,这才算完。

  有那么一段阴暗的时间,段含一直觉得可能就要这样和徐女士耗到死。

  他不配有爱情。

  可是后来的后来,偏偏又让他遇见了江淼。

  他便不舍得死了。

  晚上六点半,段含开着车从半黑的天色下驶过,缓缓停在了一栋占地三千平的豪华别墅前。

  他在车上静默了三分钟,才解开安全带,让管家把车开回了车库。

  还未进门,已能看见房中灯火通明。

  女佣走上来前帮他把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好,低声笑着说:太太在客厅里和客人聊天。

  段含皱起眉,把这句话噙在嘴里反复品了两三遍,品完脸色猛地一沉,转身要往外走。

  还未走到门槛处,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段父看见他,喊了一声,回来了?

  段含的脚步只得顿了一下。

  臭小子回来了?

  徐女士顺着声音走出来一看,满脸惊喜地挽住他的手臂,要把他往里面带,怎么不吱个声?家里还有客人呢,来来来打个招呼。

  段含被她拉着往里走,一进客厅门就看见两位女客,打扮穿着都很贵气,年纪长一点的看起来像是母亲,年纪轻轻的姑娘长得还算漂亮,听见动静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段含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今天你张阿姨和她女儿过来串门,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徐女士拍了拍他的手臂,嗔道,你这孩子,怎么傻了?还不赶紧跟客人打招呼。这是傅云,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的,记不记得?

  段含身材高大,像是僵尸一般地站着听他妈絮叨了半天,才硬邦邦地打了招呼,张阿姨,傅小姐。

  你好你好。

  张阿姨人倒是很亲和,张口就夸,哎呀你家段含真的是一表人才,长得这么高还这么帅,肯定不少小姑娘喜欢吧?听说还自己开了个公司?年轻人就是有冲劲,我家那小子要是以后长大了能有你儿子一半懂事一半才华就好了。

  徐女士连忙说哪里哪里,两人商业吹捧了一番。

  段含在旁边听得愈发不耐烦,偏偏那位傅云小姐又一直打量着他。

  他更是烦躁,干脆直接打断了徐女士的话,妈,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啊,是是是。

  徐女士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今天要你回家呢,也是因为傅小姐的婚事

  什么婚事?

  段含本来就在濒临暴走的边缘,一听婚这个字,脸色顿时沉得可怕。

  我公司还有急事,说完这几句话就走。段含硬生生地咽下喉中的火气,道,您以后不用再给我安排这些,我有n我有女朋友,以后我感情方面的问题我自己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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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女士搁下茶杯,陶瓷撞击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却又沉重的一道响声。

  段父和两位客人面面相觑,被这可怕的氛围吓到不敢出声。

  半响后,徐女士开口了,是不是那个江家的小姐?

  她语气也很沉,活像是风雨欲来。

  段含正要走,闻言他悄悄地掐住掌心,回头不咸不淡地落下一句:是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