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眷反握住他的手，抬起头，“真的没事。我是在想……一个人真的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席琅顿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抬起他的下颔，直视他明澈的双眼，正色道：“慕恒是慕恒，我是我。你不能因为他的错误来惩罚我。”

  “我怎么惩罚你了？”顾眷好笑的瞥他一眼，心底还是有些怅然，“好了，不说他了，是我胡思乱想。”

  席琅摇摇头，有问题必须说清楚，不然的话，他怕爱人会有心结。他拿起爱人的手掌贴在心口，“为什么人只有一颗心而不是两颗？所以，一颗心是不能分给两个人的。”

  “砰砰砰……”规律的心跳声透过掌心传出，顾眷有一种这颗心脏就在自己胸腔里的错觉。像是回应一样，他的心跳逐渐与席琅的心跳进入同样的频率。他的脸渐渐有些发烧，在席琅深情而专注的目光下，心醺醺欲醉，就像喝了醇酒一样。

  他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席琅，我爱你。”

  顾眷心底一片松快，唇角勾起，应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腰，“回去吧。”

  顾茵茵在楼上阳台远远地看见顾眷似乎没事了，放下心，悄悄回到屋内。

  没过多久，张慕恒就醒了过来，见到众人都在，很快回去想起失去神志之前发生的事，神色一凝。

  他抱着一丝希望问韩霖，“右瑶她……”

  韩霖缓缓的摇摇头。

  “我要去看看。”张慕恒握紧双拳，起身就往外走。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因为之前他在发狂，韩霖他们没办法帮他换衣服。

  席琮喝止他，“先把自己打理一下，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几家关系亲近，几人都是发小，可以说席琮也是张慕恒的哥哥。他这么一说，张慕恒也不敢违抗，闷不吭声的洗漱，又借了席琅的一套衣服，回复人样。

  他双眼里的血丝无法掩盖，看上去有些可怜。但席琮他们都不同情他，而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一行人打理好后，开车回帝都。

  回到帝都，天已经黑了，张慕恒要直接去高家。高右瑶之死有他的部分责任在，他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承担高家人的责难。顾眷几人没有和张慕恒一起去。张慕恒、高左琼和高右瑶的三角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听的事，高家现在肯定正乱，高家人一定不希望有太多外人在。

  顾眷。席琅、席琮和洛清悠回到家里，席父和席母还没睡。席母早就煲了靓汤，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

  “谢谢爸妈。”顾眷喝了一口汤，心窝都暖和了，快速喝完一碗，回味的舔了舔唇，悄悄提提席琅的小腿。席琅自觉地去又给他成了一碗。

  席母瞧见了顾眷的小动作，微微一笑。两个孩子感情好，他们做长辈的看着也开心。

  等席琅坐定，席父问道：“高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母也好奇，“是啊，右瑶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

  席琮和洛清悠两人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媳妇冷哼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

  席母也直皱眉头，“慕恒那孩子怎么那么糊涂！”只说了一句，她的矛头就指向席琮和席琅，目光犀利，“别人我管不着，但你们两个就给我小心了，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对不起清悠和小眷，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她一边说一边用警告的眼神扫视席琮和席琅。

  席琮举起双手，连连表态，“妈，我对小悠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不起她？”

  席琅温暖的目光落在顾眷身上，“一个罐子只有原装的盖子才能严丝合缝。妈，您放心。”

  顾眷脸发热，假装没听到他的情话。

  席母的一番话提醒席琮和席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安顾眷和洛清悠的心。顾眷和洛清悠哪能不明白。

  洛清悠一向将婆媳关系处理得非常好，当下就依偎到席母身边，笑吟吟地撒娇，“妈，您对我真好。谢谢妈！”

  席母慈爱的拍拍她的手，对她像对亲生女儿一样。

  这种时候，顾眷自然不能落后，也表示席琅对他很好，如果那天对他不好，一定请席母帮他做主。

  席母被他逗得笑呵呵的。

  旁边，席父虽然没怎么插话，但从他柔和的表情上来看，他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都比较满意。所谓家和万事兴，做父母的年纪大了，唯一的念想就是这。只要家里人和和睦睦，其他的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家里人口不怎么兴旺，平常儿子儿媳妇不在，孙子又上学，家里未免还是有些冷清。席父的目光飘向二儿子和二媳妇，心想，如果他们也能生个孩子就好了。他不是没考虑过让他们找代孕的可能性，但想到两个孩子身份特殊，又担心找代孕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作罢。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半夜就开始下，早上仍未停，顾眷、席琅、席琮和洛清悠驱车前往高家，参加高右瑶的葬礼。

  高父和高母会保养，加上张慕恒偶尔会借着顾眷这儿的便利给他们送一些保养品，两位一直显得很年轻。这次见似乎一下就老了十岁，高父头上多了许多白头发。高左琼面色苍白，双眼发肿，短短两天就瘦了一圈，整个人非常虚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向客人回礼时还需要旁边一个女孩搀扶着她。

  上过香后，顾眷和席琅上前慰问高父高母。

  “高伯父、高伯母、左琼，节哀顺变。”

  高父知道张慕恒和这几人是好朋友，连带着看他们不顺眼，哼了一声，没有正眼看他们；高母目光呆滞，一直无声地落泪；高左琼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

  顾眷他们安静的走到一旁。

  这时，张慕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走了进来，目光平静，神色肃然。

  顾眷看着他走近，眉宇间含着凝重。只一晚，张慕恒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犹如一把冷剑，散发着阴寒之气。不仅如此，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的修为竟然上升了一级。但他这种情况并不正常，魔元力在丹田内躁动不已。

  高母看见张慕恒，犹如突然惊醒，猛然跳起来，冲到他跟前，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他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声嘶力竭，“你还来干什么？你还嫌害得我们一家人不够吗？滚！你给我滚！”说罢，高母又甩了他一个耳光，拼命捶他推搡他，自己也摇摇欲坠。

  【139】 魔修功法

  张慕恒闷声张着，一动不动，不一会儿脸就肿了。

  “我只是想给右瑶上一炷香……是我对不起她。”

  “她不需要！”高父上前扶住高母，指着张慕恒的手直颤抖，“如果你真的心中有愧，为什么不去去？一命偿一命！”

  张慕恒微微垂首，不加争辩。

  高左琼慢慢地走了过去，毫无血色的唇边吐出淡漠的话语，“张慕恒，你走吧，我们一家人都不想再见到你，看到你只会让我们一家人痛苦！以前是我蠢，把你当成我的全部，以后我们在没有任何关系！”

  张慕恒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伸出手又放下，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