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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2)


  钟屿僵了一下,发出一声吃痛的“嘶”声,哑声问着:“你是小狗吗?”

  但这迟疑也仅仅只是一下,报复般的,他托着她腰的手将她搂得更紧,几乎要将她胸腔里仅存的一点氧气也挤压出来。

  夹着烟的手自后脑移扣在她半边脸上,除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纪有初立刻就感觉出烟蒂压在脸颊的韧感。

  烟头火星仍旧烧着,靠得这么近,她薄薄的皮肤似乎随时会被炙烤。

  她哪里还敢再乱动,拼命让身体松弛下来。与她严`丝合`缝贴着的钟屿灵敏感知,低声呵笑着,一点一点加深这个吻。

  大雪仍旧在下,开得极慢的接驳车又运来了三两亟待归家的人。风雪阻碍了归路,也一点点掩盖了上个人留下的痕迹,暧昧的气味。

  房间里,纪有初却对刚刚的一切记忆犹新。钟屿在浴室里冲澡,她则抓着个牙刷站在床边一遍遍来回刷着。

  也不知道他刚刚抽了多少烟,她嘴里身上满是烟草燃烧后的呛人气味,混合着他一贯的木质香味,粗糙与精致强烈对冲,她连血液里都沾染了这股味道。

  而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又何止是这么一点点?

  纪有初不由自主摸了摸微微肿起的嘴唇,他是属狗的吗,把她舔了又舔,吃了又吃。他要开始祈祷明天起床她嘴能恢复原样,不然她绝对不会再对他客气。

  可他面皮那么厚的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被她打击到啊?她对他狠也狠过了,骂也骂过了……咬也咬过了。

  可他不仅没有灰心丧气,反倒越挫越勇,甚至还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硬是要挤在他身边不肯走了。

  这让她如何是好?总不能跟他打上一架吧?

  纪有初正胡思乱想着,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她吓得赶紧把牙刷扔了,泡泡全吐在垃圾桶里,随意擦了下嘴就缩到床上去。

  钟屿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的一盏灯仍旧亮着。一米八的大床上鼓起两个山包包,中间一个小小的是诺宝,另一个嘛……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纪有初边上。她紧紧阖着眼睛,睫毛如鸦羽般盖着,同样乌黑的头发乌蒙蒙的笼在头上,衬得肤色更加如雪。

  “睡着了?”

  他声音很轻的响起来,吐气如羽毛般扑扫在她脸上。纪有初仍旧没有半点反应,呼吸绵长而平缓,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真好,这次吻下来的话,总算没人咬我了。”他抬手轻轻扫着她鬓角,再一点点沿着脸色至下颔,最后滑到她柔软饱满的嘴唇上,意味分明地来回揉了揉。

  纪有初眼珠子乱转,实在装不下去,眼睛睁开向他狠狠瞪了下:“你敢!”她掀了床单坐起来,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他稍一耸肩,并没回答,只是笑。

  纪有初也不跟他多废话,起来去浴室漱口。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已经躺到床的另外半边,正在给诺宝盖被子。

  昏黄光线照得他五官分外柔和,那双一向冰冷犀利的眼睛也柔和下来。看到她出来,他淡淡笑着向她招招手,再指指另外半边:“快来睡吧。”

  气氛莫名就很温馨,纪有初却觉得有点恼。她趿着拖鞋步子极重地走着,铺着地毯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让你睡床了?”她坐到床上,终于忍不住抱怨。虽然中间隔着个诺宝,但还不是同床共枕,一条被子拽来拽去?

  她气得脸颊都微微泛着红,碎玉般的牙齿不停折磨着下嘴唇。钟屿稍稍侧脸睨着她,却觉得她哪哪都可爱。

  他最喜欢她这种恼着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喜欢她因为气愤而唠唠叨叨,像个小女人一样的朝他撒泼耍横。

  钟屿轻喘口气,伸出长臂去按她下巴,解救出那片被她咬白了的下唇:“行了,放过你的嘴唇吧,真气不过还是过来咬我好了。”

  纪有初听着更是火大,挥手打在他胳膊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静谧夜里,这声响便更清楚。诺宝似乎是被惊扰到了,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在两个大人提高警觉屏息等待的时候,他翻了个身,又呼呼大睡起来。

  钟屿看着纪有初,纪有初看着诺宝,忍了又忍,还是选择妥协躺下来:“关灯。”将手一抽,却是卷过小半床被子,钟屿几乎整个露在外面。

  他轻声叹了下,似乎终于不满,却还是听话地将灯关了。

  光线顿灭,眼睛一下没适应过来,纪有初只觉得屋里一片漆黑,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她索性闭起眼睛,想着赶紧睡着,说不定明早起来,这一切都只是梦境。

  身后却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半边床轻了下来。钟屿明显是爬了起来,动作极轻,让人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直到过了会,传来合页开阖的声响。

  纪有初纳闷里往后看了看,视线中仍旧是一团黑雾。直到他走得近了,才隐约看出他捧了什么白乎乎的东西过来,铺到她旁边地上。

  “干嘛呢你?”她用气音说话。

  钟屿亦是低声:“你不是让我睡地上吗?”

  “……”纪有初:“没让你睡我这边的地上啊!”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这人都没有动静。纪有初看他都利索铺好躺下来了,又是郁卒发问:“这时候怎么不听我的了?”

  钟屿厚颜无耻:“让我亲一下,就听。”

  “……”纪有初被他噎得死死的,重新躺下,翻了个身,把下面席梦思弄得吱呀响:“你爱睡哪就睡哪。”

  钟屿在黑暗里无声笑了笑,将地铺打好后也躺了下来,两只胳膊交叠着放下脑袋下面,睁眼看着黑不溜秋的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又开口:“纪有初。”

  没人回应。

  “我知道你没睡着。”他顿了顿再喊:“纪有初。”

  纪有初翻着谁也看不见的白眼:“你到底有完没——”

  “对不起。”

  钟屿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不仅立刻打断她话茬,还让她狠狠怔了下。他为哪件事道歉呢,她忍不住想,是为晚上的突然变脸,为他的奚落,为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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