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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2)


  两人有板有眼地斗着嘴,钟屿再一次嗤声笑起来。他正弯腰坐在床边,荧荧灯光直射在刀刻般的脸上,松了的领口上方喉结时而滚动。

  纪有初斜眼看着他,他也散漫看过来。原本她都觉得他肯定会说些不动听的话了,钟屿却摸着诺宝跟他几乎完全一致的额头道:“当然是妈妈好了。”

  诺宝只再熬了一会儿就早早睡觉。实在是累很了,既没记得向她要安抚奶嘴,也不需要安慰巾,脑袋一歪扎进枕头里,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

  纪有初则跟钟屿预备去外面一间吃晚饭,临关门的时候,钟屿终于有时间向她问出一直困扰他的那个问题:“刚刚来的时候,诺宝跟你说的是什么?”

  又是喊的诺宝。纪有初尽管心里又轻轻“呐”了声,但显然没有刚开始那么排斥了:“你想知道啊?”

  她向他轻轻挥了挥手,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学了他刚刚的卖关子。

  但钟屿这人可不比诺宝好糊弄,他怎么会有耐心去真的探究这些小事呢?纪有初都准备走了,突然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

  钟屿微微弓着腰,将耳朵贴到她嘴边:“所以是什么?”

  纪有初一怔,连呼吸都掉了一拍。直到他清亮的眼睛转过来,定定落在她面颊上,纪有初这才找回自己声音。

  “我……我也不知道。”

  “……”

  “瞎聊的。”

  “……”

  第10章 chapter 10

  小孩子恢复起来就是快。

  纪有初明明还记得诺宝刚做完手术时,面色苍白如纸的样子,谁想到没过一周,他已经偷偷从病床上跑下来玩了,再过几天,他跳脱的身影成了整个vip病区最靓的风景。

  纪有初耳朵里塞满了有关于诺宝的小报告,不是今天吃了谁家的水果,就是又偷偷钻进哪个房间看医生给人打针。

  小朋友虽然每每一轮上自己戳针就爱抱着纪有初大腿喊救命,可这事儿一旦轮到别人头上就似乎成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纪有初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拿闪着星光和激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一边将手里的棒棒糖吃得滋滋有味。

  提到棒棒糖,纪有初有一肚子火。

  她小时候牙不好,成日被牙痛和牙医的恐惧支配着。诺宝长牙之后,她几乎没给他吃过什么过分甜的东西,每天还都监督他刷牙。

  钟屿却是什么都往病房里搬,除了过两天一变的“佩奇公园”,还有各种造型精致的巧克力和五花八门的糖果。

  没吃过糖的孩子陡然有天吃到糖,就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诺宝时不时就往嘴里塞一个,有时候还在偷偷含着糖过夜。今天早上她帮诺宝洗漱的时候,就在他鸟巢似的头发里发现了一颗没吃完的糖。

  经过一整晚的蹂`躏,这糖跟头发粘得极牢,纪有初最后只能拿个小剪刀沿着糖,把他那一撮头发都给剪下来。

  纪有初等欧阳宜过来的时候,把这件事跟她狠狠吐槽了一次。欧阳宜反朝她翻了个白眼:“那你直接跟当事人反映嘛,跟我叨叨也改变不了现实。”

  纪有初立马被噎了口,不吭声了。

  欧阳宜看出她不对劲:“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多天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见纪有初这次连眼帘都垂下来了,她终于肯定:“是不是怕他会跟你说诺宝的事?”

  到底是认识多年的朋友,纪有初的所有欲言又止,她总是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除了诺宝被送进医院的头两天,纪有初跟钟屿有过几次短暂交流外,两人之后就几乎没再说过什么话了。

  首先是时间不允许,他白天要忙工作上的事,过来往往都是晚上了。两人勉强打个照面,就轮到纪有初回去洗漱休整。

  纪有初几天假期过了后,情况又正好相反,他白天多抽时间来医院,她则是晚上跟他换班,整夜都陪着诺宝。

  不过再怎么时间交错,真想在一起谈话的话也不是不行。纪有初承认自己是有意躲着他,生怕他突然提出那些她不想听的话题。

  比方说……孩子的归属问题。

  他家世显赫,人脉深厚,百川又有一支堪称豪华的法律团队,如果他要跟她争孩子的抚养权,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纪有初长长叹了口气:“欧阳,不瞒你说,我是真的挺怕的,怕有一天他会把诺宝带走,所以我总躲着他,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问题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啊。万一你觉得现在是拖着,钟屿却觉得这是在给他时间准备,到时候直接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你要怎么办?”

  纪有初一怔,她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跟你争孩子的抚养权。”欧阳宜给了纪有初一巴掌,又立刻给她塞了一颗糖:“我最近听到他不少事,所以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无情。”

  欧阳宜在报业集团任职,虽然现在是网络传媒的时代,他们这一行已是夕阳产业,但集团里的一些老人还是掌握着不少资源,确实是容易听到一些普通人听不到的事。

  纪有初一把抓住她肩,生怕她要跑一样:“什么事?”

  “钟屿有个大伯,这事你应该知道的吧,他在集团里的股份比他爸爸还要多。他结婚之后很多年都没有孩子,就把才只有几岁的钟屿给过继了回来。”

  “原本他是打算把孩子当继承人培养的,可是没过几年,他太太居然怀孕了,生了一个女儿后,就又把他送回了原来家里。”

  虽然说豪门事多,但这种事情也不算是他们专属。给没孩子的兄弟过继一个孩子,这事在普通人家也不算少见,可是这事奇葩就奇葩在他们家居然还退货了?

  那么小的孩子突然被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心里肯定是很恐惧,更别说还要时刻面对一个并没真心对待他的伯伯婶婶。

  他可能有很长时间都在试探里生活,需要仰人鼻息讨好着,而不是被无条件地爱着。可是他还没做到让他们接受,就被一个孩子的意外到来给打乱了节奏。

  纪有初拧眉道:“怪不得大家都说他基本上天天住在酒店,如果跟父母关系很好的话,谁不想离他们越近越好呢?”

  欧阳宜拼命点头:“肯定是跟大伯这边没培养出感情,又对自己父母有怨言,所以才哪里都不愿意去。要我我也不乐意啊,我本来小少爷当得好好的,结果你们把我当东西似的推来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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