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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陈松枝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钱真是你这两天半挣的?两天半就能挣这么多?”

  “嗯!”杜如蒿坚定妈妈的信心。

  陈松枝兴奋地站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行,听你们的!”

  说完她还瞪了杜如蒿一眼,“这次就算了,以后你可不能自己这样仓促做决定了,有什么事要先和大人商量下知道吗?要是一个不好,你把本钱都亏了怎么办?”不过她脸上的笑让这一瞪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杜如蒿乖乖点头:“我有分寸,妈。”

  不过,即使决定要走,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破船还有四两钉呢,何况这是一个家。

  吃过饭,洗过澡,看了会儿电视,杜如蒿躺在妈妈的大床上商量走前要做的事。猪已卖掉,剩下的鸡得卖掉,鸡蛋得带走,被褥衣物什么的,还有锅碗瓢盆等家什也得带上,省得到了县城还得花钱买。还有地里的草也要除去,免得人不在地荒了。

  “这样的话,我和爸爸已说好,他租好房子我们再去,东西多,到时候租个车拉过去。”

  “那干脆还让长坡跑一趟算了,我们给钱!”陈松枝马上想到一个人。长坡为人不错,上次一喊他人家就来了,这下肥水不落外人田,也正好给他挣份小钱。

  母女两个对未来畅想,越说越兴奋,说得杜如蒿口干舌燥,喝了一肚子水,才和妈妈一起睡去。

  半夜杜如蒿想上厕所。她家的厕所在院子里东南角,猪圈的南边。和村子里很多人家不同的是,他家的厕所是在杜如蒿兄妹的强烈要求下,为了男女。

  看外边月光正好,杜如蒿为了不惊醒妈妈,也没有拉灯,下床穿上拖鞋悄悄开了屋门。

  她刚想出来,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从门内探出头凝神望去,只见一个人正鬼鬼祟祟中蹲在她家鸡窝边。

  偷鸡贼!杜如蒿那点睡意马上飞走了,她干脆连鞋都脱掉,屏声静气回到床边,悄悄叫醒了陈松枝。

  两人又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出来。到门口的时候,陈松枝顺手拿了根木棍,出门劈头盖脑朝偷鸡贼打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干好事的!打死你这个杀千刀的!”平时一个鸡蛋都不舍得给儿女吃,都想着要攒起来卖钱,现在竟然有人敢来家偷鸡,这把陈松枝气坏了。

  杜如蒿看妈妈逮着了人,这才拉开了院子里的电灯,张嘴大喊:“抓小偷啦!抓小偷啦!”

  村里的狗听到动静都狂吠起来,村里的人也被唤醒了。因为小偷今天偷你家的,明天就可能偷自己家的,所以村子里平常都互相守望,有起来的就纷纷问:“哪里有小偷?”

  “听声音好像是杜石林家!”

  “我们去看看!”

  陈松枝平时干惯了农活,力气很大,一个人可以搬动一麻袋的一麦子。她这一番打,打得那个小偷是抱头鼠窜,边窜边喊:“别打了,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啦!

  杜如蒿前世看新闻可是知道,有一人遭遇小偷,生气之下把小偷打成了重伤,结果被小偷家人告上法庭,被判决不但为小偷看病,他本人也因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几年刑。

  听得小偷的惨叫,她也怕妈妈不小心打着人脑袋把人打重伤,就劝道:“妈,先别打他了,晚上看不太清楚您别摔着了。”

  陈松枝一阵好打也有些气喘吁吁,听女儿的话停了下来。

  鸡窝在堂屋门口偏东的窗户下,现在陈松枝两人一追一逃,已快到东院墙边。看陈松枝停下了脚步,小偷纵身向院墙跃去,手扒到了墙头,身子向上一提,眼看就要翻出院子。

  却不料杜如蒿家的院墙是土垒的,又经年风吹雨淋,早就不结实了,这人一扒,那一截院墙都被他扒了下来,他自己身子一歪就掉到了猪窝上面。

  猪窝是用几根木根支撑着,上面盖着一层石棉瓦,被人这样大力一压,“轰!”一声就塌了。那人骨碌碌滚到了猪圈中间。

  杜家村的猪圈,除了养猪,主要作用就是沤肥。一般除了猪窝那块地方高,其他部分比较低,好人为地把麦秸堆在里面,再灌进些水,让麦秸在里面沤烂积肥。现在是大夏天,一猪圈沤烂的污水,再加上猪的粪便,味道可想而知。夏天过去,还要向猪圈里洒土,把肥变成固体,就这样,平时出肥的时候村人都要穿上长统胶鞋。

  现在那人在里面滚了几滚,因为脚下又是水又是麦秸,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绊倒了。杜如蒿都有些同情他。

  这时,院门也被拍响,是村里的人过来了。

  杜如蒿打开大门,看领头的是杜玉林和马长坡,几人都过来问:“小偷呢,抓住没有?”

  杜如蒿顺手指去,“那不,在猪圈里呢!”

  那人这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满身的粪便与污水,嘴里还不断“呸呸!”

  大家看到小偷,谁也没对他有好感,纷纷奚落。

  “孙拴子,你就这么想不开啊,非得大半夜跑人家猪圈里吃粪!”

  “是啊,猪圈里睡得舒服不舒服?”

  “别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孙栓子更牛,偷鸡不成惹一身臭!”

  众人大笑。看他这一付狼狈样,连打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孙拴子灰溜溜地带着一身臭味走了,路过大家身边,谁都离他远远地,谁也不想碰到这个生化武器。

  ☆、第15章 告别

  谢过了半夜来帮忙的村人,杜如蒿急忙去了厕所,时间再久,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陈松枝把大门重新闩好,两人这才重新躺下。不过,遇到了这种事,两人都精神得半天没睡意。只听旁边的落地扇呼呼地转着,徐徐送来一阵凉风,那股燥热也轻了许多。

  杜如蒿问:“妈,那个孙拴子是哪里的啊?我看大家都认识他。”

  “他啊,是咱们邻村孙家村的。据说他父母一连生了7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为了拴住他的命,起名就叫拴子。他父母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给他摘下来。结果养得游手好闲,现在竟然还开始偷东西。

  前段时间邻村有羊被偷,大家戒备了一段时间,没抓住小偷,说不定也是这个孙拴子偷的。”

  陈松枝又讲了一些孙拴子及他家的事,这才庆幸地说:“好好,你就是咱家的小福星,幸好你半夜要上厕所,不然咱家的鸡也保不住。”

  “我哪是福星?这就是个意外!”这可真是个意外,不是重生,以自己原来的性格,也不会和妈妈说那么多的话,不说那么多的话,也不会口干喝多了水想去厕所。

  “哈,不是福星是什么,连夜里上个厕所都能抓到偷鸡贼。”陈松枝却不管杜如蒿的意见,径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