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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之男颜倾天下第18节(2 / 2)


  至于女红。

  她从腰上的小荷包里掏出昨天晚上绣好的帕子,真诚无比地说:“张公子觉得这绣工如何?”

  张富贵瞪着眼珠瞧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辨认了半晌,而后十分敬佩地拱手道:“沈小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竟然如此别出心裁地在上面绣了一条蜈蚣,实在令在下大开眼界。”

  沈衡学着他的样子,也拱了拱手,道:“公子真会开玩笑,奴家绣的分明是一条灵蛇。”

  昨晚她绣完了之后,还被道道夸赞了很久。主仆俩的绣工半斤八两,真不好说谁更胜一筹。

  “啊?哈哈哈哈。”张公子硬挤出几声不尴不尬的讪笑,颇为理解地道,“灵蛇也好,也好。其实女子嘛,也不用有什么才情,长得好看才是最关键的。沈小姐长得水灵,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差。”

  孩子长得好不好,貌似爹也是关键吧?

  沈衡看着他油光满面的脸出神,试图在那上面找出一点能看得过去的地方。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样真的是太难为自己了。

  他们所在的这处临枫阁,是上京茶楼酒肆中最文雅的一处所在,临窗而立便能映入满眼的好景致。

  秋日枫叶正红,摇曳在风中的叶子随风轻摆,泛起阵阵红浪。

  一旁的张公子说:“这枫叶长得多好,红得跟泼了盆狗血染上去的似的。你若是喜欢,等我们成亲了,我在你院子里也栽上一片,瞧着也喜庆。”

  沈衡听后认真地点头,觉得“狗血”这两个字,用得甚合她意。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是又有客人来了。

  临枫阁的老板丘掌柜亲自带路将人请上来,腰弯得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在抬眼看到几名身穿便服上楼的大人时,沈衡觉得这是一出反应“官民一家”的和谐画面。

  在发现满头珠翠的刘雅君也在其中,且她一眼便发现自己的时候,沈衡觉得这是一出有可能会引发口舌之争的热闹画面。

  待看到那群人躬身迎着一名轻袍缓带的公子上楼时,沈衡觉得自己坐不下去了。

  那一袭月白的广袖长袍,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可以穿得这般慵懒出尘?

  苏月锦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沈衡,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只是在看到她对面那“一团肥肉”时,又转成了迷茫。

  那个东西,是什么?

  刘雅君本是听说父亲要同端王爷商议朝中政事,死皮赖脸地跟来倒茶混脸熟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沈衡,思及方才看到媒婆卢婆子坐在楼下吃茶,心里便了然了。

  清了清嗓子,她走上前来,故作惊讶道:“沈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哟,这位公子真是一脸的富相,你们难不成是在……”她做了个捂嘴的动作,“相亲?”

  张富贵没听出那话里的嘲讽意思,笑呵呵地应道:“是啊是啊。这位姑娘真是有眼光,在下是做猪肉生意的,大至上京,小到周边县城,用的都是我们庄子上的猪肉,就连宫里吃的,也是咱家供上去的。”

  刘雅君没想到对方这样健谈,当下笑得像花儿一般:“原来是养猪的,难怪我瞧着公子穿得这般体面。沈姐姐平日最爱吃猪肉,嫁到你家真真是合了她的心意啊。”

  “沈姑娘爱吃猪肉?”

  “可不是嘛。”刘雅君摆弄着手腕上的璨金镯子,继续道,“沈大人没当上礼官之前,家里一直生活得挺拮据的,除却给些贵人送礼,家里没留不下什么银子,能吃上一顿猪肉,那就是比过年还开心的事情。如现在这般,能穿着织花缎面的料子出来,也算是不容易的了。”

  沈衡本来是想走的,听到刘雅君的这番奚落反倒坐了下来。

  张富贵感慨地说:“沈姑娘,我只当你爹在朝为官,你必然生活得不错,不想竟有这样的过往,实在是苦了你了。”

  沈大小姐一面将绣着“灵蛇”的帕子拿给他擦眼泪,一面轻叹道:“为官之人,难得做到的便是清廉。我爹当年同刘小姐的爹比邻而居,刘小姐流着鼻涕看我家吃肉的时候也没少咽口水。现如今她爹也富足了,一身行头也都是体面的,你也无须太过感伤。”

  这话是连着刘雅君一并拉下水了。

  刘雅君幼时确实住在沈衡家隔壁,这也是她最不愿意提及又拉低身份的事情,但说到流口水,那当真是没有的事。

  “我会吃不上猪肉?你莫在那里胡说,我什么时候……”

  “妹妹何必这般激动?”沈衡截断她的话,“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当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富贵也分外善解人意地附和道:“沈姑娘说得极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过往之事虽听上去有些不堪,但说起来也是难得的笑谈。”

  不堪?笑谈?!

  刘雅君险些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架势活活气死,待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看见苏小王爷已经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身边熟悉的冷香铺天盖地地袭来,让沈衡整个脊背都僵直了。她看见他挨着她坐下,十分坦然地对一众官员们道:“我现下有要事要忙,你们先去雅阁等我。”

  朝官们默默地将视线看向那个不紧不慢,说完还端着茶盏啜了一口的千岁爷,实在没看出他忙在哪里。

  只是这话谁敢说出口?于是朝官们纷纷点头应是,自行离开。

  沈衡目不斜视地端坐在旁,苏月锦却是一贯地随性,径自拿着她的筷子夹点心吃。

  刘雅君站在一旁气得发抖,恼火于沈衡平白打搅了她同王爷的“约会”,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王爷,沈姐姐在这儿相亲呢,您这样坐着不合适吧?”

  苏月锦看着她:“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这位爷,又将她当成奴才了。

  沈衡目送着刘雅君含恨而去的背影,刚想站起来说“要不你再站会儿吧,我帮你倒茶去”,便听到张富贵虚心求教地问了句。

  “不知这位公子,同沈姑娘是什么关系?”怎么他们两人共用一双筷子?

  苏月锦挑了块糖浆最厚的松酪放在碟子里。

  “我是她房里人。”

  沈衡整张脸都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抽搐之中,狠拍了两下胸口才顺过气来。

  “不是,你别听他瞎说,这人惯会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