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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算了吧。”柏溪无情拆穿:“除非你不干了,不然永远都是飞来飞去。”

  她莫名就想到几年前爆火的一部片子,眼神永远忧郁的梁朝伟向着鼻子越老越大的黄秋生道:明明说好是三年,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

  其实她跟纪宁钧不也是一样,他总说很快就会回来,可一次又一次延期。他说会陪她久一点,可往往屁股都没坐热就又跑了。

  纪宁钧又能怎么办呢?他连一句“我保证”、“我肯定”都不敢说。

  最后还是只能摸一摸柏溪脑袋,软声安慰着她:“我会早点回来的。这次的事真的对不起,这几天我实在走不开。”

  柏溪心内不停叹息,面对着他时,还是笑了笑:“不能来就算了,现在大家都忙,其实我早就想到了。”

  纪宁钧沉默着,没办法否定,又觉得实在讽刺。

  有一队人搬着背景板过来,纪宁钧搂着柏溪往一边避开。应该是主舞台上的装饰,活动当天,所有人站在前面拍照会很好看。

  纪宁钧看到上面“柏溪基金会”时愣了一下,问:“怎么改名了?之前不是听你说叫‘宁溪’吗?”

  柏溪也是发怔,不过一早已经想好解释的台词:“‘宁溪’这名字有点太羞耻了,主持人一念,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有什么。”纪宁钧回忆着,他有好几个项目直接都用她名字,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

  柏溪说:“而且是叫‘宁溪’哎,纪宁钧在上,柏溪在下,怎么想觉得怎么别扭:我老公怎么在这件事上也要压着我。”

  这么久了,纪宁钧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搭在她肩上的手绕到她下巴上揉了揉,说:“那行,以后你压着我好不好?”

  柏溪吐了下舌:“越说越不正经!”

  纪宁钧说:“那咱们就来说点正经的,把名字改回去好不好?叫‘宁溪’还是‘溪宁’都随你,只要能让我跟你在一起。”

  柏溪摇头,摇头:“就这样啦,名字改来改去手续超级多的!民政局那边看见我就烦,短短几天就来改名。”

  纪宁钧还没放弃,继续纠缠着说道:“我在那边有朋友,你什么都不用管,手续都由我这边来弄。”

  “不要,不要!”柏溪一个转身抱住纪宁钧,用尽撒娇之能事地求道:“就叫这个吧,老公,求求你了!”

  她像个受委屈的兔子,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纪宁钧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奇怪感从何而来,她这副样子像极了他们在一起的头几年。明明应该是熟悉的,可偏偏,他又觉得很陌生。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纪宁钧连水都喝得少,就是不想因为去洗手间,而使得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再次缩短。

  柏溪一直忙着跟现场人员沟通,她看起来很好说话,实则是个十分挑剔的人。

  做什么事都尽量做到完美,稍微有哪里觉得不满意,立马抱着两手做一脸沉思状,所有人就知道必定有哪里达不到她要求。

  如果实在难以完成,她倒也不求全责备,找一个折中的办法也能让自己满意。

  工作中的柏溪,纪宁钧之前见得很少。两个人恋爱的时候,她还在娱乐圈,他唯一的探班机会就是偶尔去接她回来。

  他给她的东西不算多,特别是陪伴这一条。

  以至于他对她的印象总是停留在家里那个乖巧温柔的小女人,不知道原来她在工作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游刃有余,独当一面。

  他后来专门端了把椅子,在一边认真看太太做事。

  临近傍晚,有盒饭陆续过来,工作人员们开始吃饭,柏溪也才停下来,走过来问纪宁钧想吃点什么。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出去吃时间不够吧,不如跟大家一起吃盒饭?”

  纪宁钧连忙站起来,拉她在自己椅子上坐下来,说:“我无所谓的,能跟你一起吃饭就行了,我不挑的。”

  柏溪也请了助理,听到他们对话,非常机灵地去拿了两份过来。

  柏溪那份里面的主菜是一道油焖大虾,分量很足,只只大虾都去过纱线,外壳炸得焦香酥脆,其他几道菜也十分精致。

  她再打开汤,里面居然还有海参?还有松茸?

  这是啥家庭啊,能吃这个,柏溪问助理是不是偷偷给她加菜了,助理也正纳闷呢:“没有啊,大家都是一样的!”

  纪宁钧在旁边笑:“我点的,不是说好我管你们吃喝吗?”

  柏溪之后就没再多话,夜里纪宁钧走,她也只是送到场馆外面就挥挥手道别了。

  纪宁钧说她也太敷衍了,不像是依依惜别,像急着赶他走,他摸摸她脸,说:“其实你还是生气了是不是?”

  柏溪长长叹了一口气:“哎哟,你可真是啰嗦啊,到底走不走了?”

  纪宁钧那一瞬间有种冲动,想说你赶我走,我还真就不走了,留下来看看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杰在后面提醒,说:“老板,现在路上有点堵,赶到机场还要一会儿。”

  柏溪踮脚吻了吻他下巴,一会挥手一边向后退,叠声道:“走啦,走啦,婆婆妈妈的,早点走早点回来嘛。”

  纪宁钧一直盯着她,直到她进入馆内,顺手将门带上,也就切断了这阵注视。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等,等着他会突然进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她说我不走了老婆,我在这里。

  或是在她沮丧回去的时候,他的车一直停在楼下,车灯如眼睛不停照着她。

  再不济一点,她垂头丧气到家,管家指着餐厅的地方,他围着围裙刚刚从厨房出来,端来一盘他刚刚做出来的黑暗料理。

  不过种种浪漫都只是女人一厢情愿的臆想,他没有回来,楼下没有他的车,家里还和以往一样静寂得像是一泓死水。

  柏溪只好将所有美好愿望都寄托到基金会成立当天。

  纪宁钧虽然说了近来很忙,但能抽出一晚的时间,想必应该还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