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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2 / 2)


  伸手推着他道:“你进去嘛,我先走了。”

  而后也不再逗留,转脸便跑走了。

  夕阳之下,一身锦衣的少年手持一本书卷,傻傻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似乎有什么开始变的不一样了。

  或许是,天暖了,亦或是,花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披上嫁衣

  太学是供皇室子们读书的地方,林曦和作为玉贵妃的嫡亲侄子,也算是借了这位姑母的光了。

  进去之后,环境却比他想象的要复杂。每日除却上下打点,还要忙于应付夫子们留下的课业。

  在家独大的嫡子,突然来到这个即便自己的爹位列当朝一品,依旧要点头哈腰的地方难免会觉得不适应。

  开始的时候,尚有一些闲情逸致,让身边的近侍送几封信带出去给沈衡。

  忙到后来,三五十天才写一点什么。

  到了最后,也只是将那丫头让人带进来的东西随意看看,这便是算了。

  对于林曦和的信,沈衡一直都是很珍视的,无论长短,都好好收在一只木匣子里。

  那是她爹买来给她装首饰的锦盒,檀木的,刻着好看的雕花。

  她想将两人所有的信都珍藏在里面。

  可是渐渐的,随着那上面字数的减少。零星的敷衍,就连她这般没什么学识的人都看出来了。

  他大概在忙吧。

  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那日之后,她也曾问过她爹,秦观的那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括奇怪的看着她,却是叹息一声:“你年纪尚轻,等大了爹再讲给你听吧。”

  可她似乎,也能明白那里面的意思了。也朦胧知晓了,林曦和那日眼底之下的那份灼热到底是什么。

  情窦初开的少女总是带着一种旁人不能理解的幻想的。

  林曦和不回信,她便每日每日将他写给她的拿出来翻看。偶尔傻笑,偶尔出神,然后依旧每天写一些身边的趣事告诉他,像一个急于诉说的孩子,不管不顾的样子。

  再收到他的回信时到底是什么时候,沈衡已经记得不太清了,只知道那上面苍劲有力的小篆比往日精进了许多。

  她欢喜的跳到房檐顶上,踩落了好多碎石。

  之后的信,通的越来越频繁。

  甚至晌午写的,到日落之前便能看到他的回复。

  那段时间,真的是她此生都不能忘怀的回忆。游走在笔尖之间的只言片语,流转在文字之中的青涩情愫,美好的,那样纯粹。

  快要年关的时候,林曦和从宫里回来了。

  她穿着刚做好的新衣站在门口迎他,笑的一脸端庄。

  他面上的神情伴着几分错愕,似乎没想到那个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丫头竟然也可以有这般静若处子的时候。

  他将身上的狐裘披风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轻笑道:“这是出门之间喝了什么治淘气的汤药了?怎地这样乖巧?”

  她大笑着扬起手中的信纸。

  “不是你说,姑娘家偶尔顽劣是娇憨,太顽劣了便成了撒泼了吗?我可是依照你说的,学着动静皆宜,自己写的东西都忘记了?”

  他盯着那张信纸许久,半晌才说了句:“怎么会忘记,我在宫里,一直都在惦记着你。”

  她当时只当他那怔愣的表情是在不好意思,也没再问什么,便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林曦和过了年便十七了,身边的氏族子弟也都抬了所谓的房里人。

  他拉着沈衡问她,可愿嫁给他为妾。

  在他根深蒂固的认知中,沈衡这样的出身,做妾,已经是在抬举沈家了。

  她十分坚定的摇头,心底却也因着他这句话而觉得难过。

  她的爹,一辈子只娶了她娘一人,明媒正娶。

  她见过丞相大人府里的几位姨娘,即便笑魇如花,嘴角的弧度依然是苦涩的。

  她觉得心里有些憋闷,林曦和也因着她的“不识抬举”而郁郁寡欢了许多时日。

  那大概是他们自认识开始第一次冷战。

  她在上京,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唯一交好的便是都尉张中远的妹妹张挽君。

  她背着一大箩筐花生来找她诉苦,也是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太果断了一些。

  张挽君一向温顺,难得那日会斩钉截铁的告诉她。

  “有些事情是可以妥协的,但有些事情,是万不能让步的。如果林大公子真的爱你,便一定会将这个正室的名分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