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去隔壁街唤来两个别的衙役，一同押送几个混子离开。

  梁千策驻足看向秦无双，秦无双脸颊还红扑扑的，皮肤又嫩又滑，眼睛黑葡萄似的晶亮清澈，的确是个小美人，容易引来不怀好意者的觊觎。

  “我有一点很好奇。”梁千策开口道，“你上次逛街记得戴帷帽，这次为何不记得？”

  秦无双虽是之前因为身不由己不得不戴帷帽，这次也的确是忘了，但她不会让自己处于没理的境地，于是她振振有词道：“上次衣衫搭配戴帷帽好看，这次不戴帷帽好看。大人难道也觉得漂亮的女孩子就不能上街了吗？遭遇到登徒子调戏的女子都是因为穿戴问题？”

  梁千策的确有这样想过。

  但他刚才已经听过秦无双说的各种理论，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他没说话。

  秦无双便继续道：“我知道，适逢乱世，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孙晖之流自然也不少，女孩子如果想保护自己，的确该多注意防范。”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也听闻过梁大人之名，昌民镇又一向安稳。我相信梁大人等人可以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想在这样的安全范围内，更好地享受美丽，享受生活。倘若，梁大人从一开始就对孙晖之流惩罚这么严重，想必他们也不敢再犯。”

  梁千策不太赞同地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秦无双不解地看着他。

  梁千策道：“因为是你，所以他们才受到了惩罚。你敢反抗，你敢说出来，你敢追究到底。旁的女子受到欺辱都会忍气吞声，或是在他威胁的时候就退让了，不再追究，或是从一开始就没逃脱而隐忍受辱，所以他们才越发猖獗。”

  秦无双：“我明白的。也因为是梁大人，所以他们才受到了惩罚。旁的衙役或许会收取贿赂，或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惹来麻烦事。”她通透道，“毕竟那些人从内里就坏掉了，倘若他们用下三滥的手段报复，常人也的确没可能日日防夜夜防。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刑罚更重，重到他们没办法报复。”秦无双叹了口气，“然而律法又有其大众化和局限性的一面，属实难以保护所有好人，惩罚所有坏人。”

  梁千策看她的目光多了一抹深重：“小娘子见解着实独到，梁某受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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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试探【求收藏】

  “指教不敢当。我也只是表达我的想法而已。”秦无双笑道，“梁大人能当机立断将他们关押并罚钱，我很感激。谢谢。”

  其实她也是仗着梁千策在，才敢深究此事。

  倘若换成其他的衙役，她可能也会退缩。

  没办法，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此乃梁某职责所在，小娘子不必道谢。”梁千策见她频频望向跑来的路，不由问道，“小娘子欲往何处？梁某送你。”

  “我刚刚为了跑路扔了采买的很多东西。”秦无双道，“梁大人，我姑父把文牒信息给你了吧？”

  “嗯。过两日便能办好。届时还请周山给你带回去。”

  “多谢！”

  秦无双想起元舒的身份文牒一事，琢磨着是否要给他也补办一个？

  ——除了他自己藏的兵书和药方，他身上携带的所有东西都上交了，独独不见身份文牒，可见他也是没有文牒的。

  但……要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身份呢？

  一时之间也很难编出合理的身份来历，要不就先缓缓？

  反正这几日也不打算带他外出，等自己想好他的身份来历再说。

  秦无双丢下的竹篮还在原地，里面的衣服鞋子日用品也还在，这要多亏旁边站着的一位小少年了。

  小少年穿戴整洁，约莫十岁左右，他就守在竹篮旁，有的乞儿、难民想上前抢都被他给喝退了。

  如果有不识相的想动手的，也被小少年的家仆给吓退。

  “这是你的东西？”小少年见秦无双走过来，认真问道。

  “是的。”

  “里面都有什么？”小少年笑意不减，不厌其烦地问出这个问了很多冒领之人的问题。

  秦无双一一说了。自然分毫不差。

  “啊，果然是姐姐的！”小少年亲自把竹篮拎起来还给秦无双。

  秦无双接过来：“多谢弟弟。弟弟是哪家的少爷啊？这么有礼貌，还这么聪明。”

  小少年被她夸得嘿嘿一笑，说道：“姐姐叫我阿衡就好。”

  “阿衡。我叫吴琴。”秦无双道。

  “琴儿姐姐。”阿衡甜甜唤道。

  “公子，该回府了。”阿衡的家仆看到了梁千策，目光不太友善地瞪了梁千策一眼，然后上前劝道。

  阿衡的注意力也随家仆视线看过去，发现了梁千策，他表情一变，撇着嘴冲梁千策冷哼一声，继而跟秦无双告别：“琴儿姐姐，我走了！”

  “好。”

  目送阿衡和家仆远去，秦无双好奇地看向梁千策：“梁大人，你跟他有过节啊？”

  “怎会？他不过是个小孩子，跟我能有什么过节？”梁千策解释道，“只因他父亲是新来的驻军副将，当初他和母亲刚来此地时，被我严苛查验过令牌……加上他大概又听旁人嚼过什么舌根，所以对我不太友善。但这属于小孩子的爱憎分明，不影响什么。”

  “原来如此。”竟是副将的儿子？

  新的驻军副将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