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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方+司马衷(1 / 2)





  张方这个人属实不一般, 人间阴间都盼着他死, 官员和百姓也盼着他死,最后被主公给咔嚓了,感觉很是冤屈。生前有力气的鬼死后也很凶猛,正是需要大量鬼卒的原因, 乱世时没有几个听话懂事的死鬼, 孔武有力的,蛮不讲理的,不尊王化的,打砸抢的,多得是。

  几个穷苦百姓穿着破衣服, 披着草帘子、穿着草靴子在残雪中试图翻找能吃的东西, 在尸体上翻翻捡捡,试图找到遗漏的钱, 或是还有用的东西。她才知道原来稻草还能保暖。“唉……”

  尸主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那些有钱人现在早就被拔光了。绸缎衣裳好皮靴子都能拿去再卖钱, 就连肥肉和蛆虫都另有用处, 只有那些瘦骨嶙峋的尸体才得以保全。这些搜寻食物的人像野人一样, 蓬头垢面, 破衣啰嗦,迟缓的走过阴兵和恶鬼的战场,毫无知觉。

  鬼卒们紧张且很有条理的围攻他, 城隍府中还打造了很多兵械, 全都是用来抓人的东西。

  有一种从天而降的大木笼, 可以由会御风飞翔的鬼魂拎起来去扣人,就像是用竹筐抓鸡一样简单。只要扣准了,固定住,在木笼外伸长矛进去,一顿乱戳,拒捕的鬼魂很快就能投降了。

  但是张方跑得太快,扣不住,他还趁乱捞了好几下武器,最终抢了一根竹竿做武器。

  一丈多长、茶杯粗细的竹竿,不是人间的竹竿是阴间的。

  之前几下捞的是人间的兵戈,手从刀柄、矛杆上穿了过去。阴阳两界的东西可以并存在人间,但是人看不到阴间的东西,鬼虽然能看到阴阳两界的器物,却只能抓住阴间的东西。

  嬴政带着夫人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远处的交战,百人围攻一人竟然只能困住不能抓住:“哼。”

  吕雉袖着手凭栏而立,满脸的温柔端庄,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动手。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朝,阿嫣用金砖拍了人,从此之后形势逆转,扶苏都不敢轻易摸她的头,刘邦见了她都紧张。我的剑当众出鞘,斩杀贼酋,会给我带来什么呢?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好处是会带来强大的威信,更加受人尊重,再吩咐别人去做事时他们会更谨慎顺从,那么坏处呢?坏处是政哥的心态可能会不太好。

  在地府无数的法门中,他只能修炼嘿嘿嘿哪一种,吸收阴气补全魂魄,别的都无法入手。能弄到手的金砖和御剑都试过,不成。他的心胸足够宽大,能留在地上,看着妻子御剑翱翔,大杀四方么?臣子常常以夫妻比喻君臣关系,那说的很对,夫妻也和君臣一样,他会不会嫌我功高震主呢?现在不会,那么在长久的将来呢?

  就历史上的秦始皇来看,不会,他就杀过一个吕不韦还杀的很有必要。大将从不被猜忌问罪,因为他们的兵都被始皇严格而紧密的控制着,但我的实力谁都拿不走。

  说的简单一点,展现实力会在这个尊重贤明和强者的地府提高地位,巩固自己的地位……和一点点势力,获得拥趸,同时也有可能造成丈夫的提防和嫌隙。让关系保持亲密无间是战后要做的收尾工作,或许可以像阿嫣那样,柔弱善良且心慌?算了,我自己都不信。前夫的经验不能套用,呼,真讨厌。

  郅辅死了的消息传来。报信的鬼卒大喊:“别打了郅辅死了!”

  “放屁!”张方压根就不信,怎么可能敢杀完我又被杀了呢?他以为他是司马玮啊。

  士兵们之前用拒马围困了他,这是一些大大的木架子,尖朝外,大木板上插着几把刀,尖朝外,大木箱子上插着一些刀,尖朝外。

  然后围着他放箭。

  张方却也趁机拾起一把掉落的刀,拨落箭枝,还用一块大石头把大木板子上的刀刃砸弯下垂,靠在其上。拨了一会,窥见空隙,把竹竿杵在地上,自己一跃而起,以戳在地上的竹竿为支点,整个人鱼跃而起,盘旋而上。翻出了拒马阵。

  他已经身中数箭,可惜既不是要害,他也不怕疼。随手折断箭枝,继续作战。

  嬴政:“哼!”说着一切都由我做主,却不允许我招募工匠,再造上几千把秦弩。放箭的速度其实也很快,但是鬼卒们技术不行,不是专业的射手。但秦弩好就好在这一点,不论是否受过训练,准度如何,上就行了!

  张方随手用尖锐的竹竿刺向一个人,他有经验,这一下就能扎死人,把尸体扔向这群奇怪的士兵,可以趁机逃走。

  出来捡东西的百姓被竹竿穿心而过,一点不疼,只是觉得有点冷:“阿嚏!”

  旁边的人沙哑着说:“把草帘子裹紧,可别得了病。”风寒死的人太多了。

  张方有点懵,他很久没见过自己这样无力的情景,怎么会杀不掉人呢,难以置信的又戳了两竹竿。

  吕雉看出来丈夫的怒火已经点燃到了顶点,再不动手他就要回去拿偷渡出来的秦弩了。

  抽出宝剑往下一掷,宝剑在落地之前猛地一个拐弯,快若彗星,来到张方身边。

  好久不干但还是熟练的削掉了目标的四肢。

  张方变成一只人棍倒在地上,像是一条江豚一样扑腾了两下,若以他生前的观感来看,现在的状态和适合下锅。但他没有认命,也不觉得自己适合下锅,还是发出怒吼和各种难以入耳的咒骂。

  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鬼卒们一拥而上,在他的肢体消失之前,赶紧把人抓起来,塞进由城隍的儿子亲手打造的新一批囚笼中。抓两个锤子都敲不开的山核桃——这可是鬼卒们专门攒的废牙·废锤子·超硬核桃——塞进他嘴里,外面用布一缠,完美。

  这是新一批的笼子,更新换代,更新,更好,更坚韧。

  还加强了防御,增添了三十只防脱逃的竹签。

  只负责做不负责设计的刘盈:不要让扶苏看到,这设计太可怕!设计图不是我画的,新来的同僚很凶残,我只是一个小可爱。

  被张方打飞的鬼卒们回来捡自己的兵器,不觉得惭愧,还挺高兴。只有被戳穿的鬼卒不太高兴,捂着肚子上的洞坐了一会,等伤口长好了才站起来:“唉,疼。”

  嬴政徐徐吐出一口气,微笑着点点头:“甚好。”舒服了,我舒服了。顺着梯子下去,告诫校尉:“让你训练战阵和围攻,没有做?”

  不是非得有项羽或其他猛将才能擒获刚死的猛将,这几千人中完全可以抽调一只精锐部队,多训练,让他们学会配合协作,围攻一个悍勇的鬼哪至于如此麻烦。军队的令行禁止、战阵演练等纪律是制胜根本,不是游侠儿,不要单凭各人勇武。古往今来的名将有不少在军中,他们怎么练兵的?为什么疏与操练,是懒吗?

  他猜错了,禁军不是在偷懒。

  蒙毅过来解释了一下:有些名将倒是有心练兵,但是想一想又没有敌国,相邻的地府和本地府之间的关系一片和平,偶尔互市。最多是偶尔有几个猛士、虎将蹦跶蹦跶,费点力气也没关系,自己就算不练兵也不会多损失士兵,,反倒能多讨要军饷。地府太平了几百年,谁还要练兵呢?为谁练兵呢?没有帝国更不会有叛乱,为什么要傻呵呵的练习进攻防守的各种方式?演练战阵是格外的体力活动,又累,又旷日持久,得每个月都练,几年不练就忘光了。

  嬴政接受了这个解释,握着夫人的手欣然道:“妙啊。”看张方现在的下场真是神清气爽!

  吕雉微微一笑,假装不好意思:“倒是血腥了些,我能力有限。”

  “这样很好。”他想起当年旧事,肆无忌惮的当众搭着夫人的纤腰:“当年初见时,也是这样的情境,我就知道你与众女不同。”当时的神情和举止值得人当机立断把她拉过来,他可不是因为帝镇太无聊才尽力拉拢汉朝的皇后、帝镇的第一个女人。聪明不聪明的还不确定,会砍人就有用!

  吕雉自己翻译成他当年是一见钟情,抚弄着他的袖口,低声道:“夫君喜欢看我持剑伤人?我虽然不喜欢,只要你高兴,我可以多砍几个。”

  嬴政的确喜欢看,英姿飒爽轻盈锐利的美人儿谁不喜欢呢?

  谁不喜欢看自己人轻而易举的夺取胜利,砍瓜切菜一样干掉敌人呢?

  点了点头。

  又觉得这爱好有点太血腥,太暴力,和自己现在假装平和清净的状态不相符。“不急。”

  他亲自监督着张方被抓住,连着残肢断臂一起搁在笼子里,整个儿鬼都在笼子里抻开捆好,枷锁固定住头,双手双脚也被固定住,尖刺正对着手脚,如果他要奋力挣脱这木笼,尖锐的竹签子就会扎进他的手脚内。

  郅辅也被带了过来,就搁在旁边。

  嬴政对吕雉说:“我很少同时审问被杀的和杀人的二人。”

  吕雉站在门口,拿着棉布认认真真的擦剑,擦干净宝剑上并不存在的污垢,走到他身边坐下:“倒是有趣。”

  看两人生平。郅辅本是长安富豪,张方贫穷时受他优待,等到后来,张方显贵之后让他做了高官,二人关系亲密。

  等到司马颙战败时,有些人想要搞掉张方,毕垣预先对郅辅说:“都说你知道张方要反。王要问你,你怎么说?”

  郅辅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啊。”

  毕恒:“你要想活命就听我的。”

  司马颙向郅辅询问张方是否要谋反时,郅辅就说“是”。司马颙让郅辅去杀张方,他就去了。

  张方一向信任他,从不怀疑,郅辅去见了张方,趁机偷袭用刀劈死了张方。司马颙又后悔杀了张方,于是处死了郅辅。

  这种事倒不算太令人意外,倒可以解释郅辅为什么把头埋进自己□□里,也可以解释张方为什么瞠目欲裂。

  算账算了半日,账目还没理清楚,先跑来了好几位隔壁的城隍来围观张方,就连长安的城隍也来了。“哼,你终于死了!”

  “到了我们手里,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呸呸呸!”

  “我刺他一剑你们能当没看见么?”

  嬴政:“城隍能离开城郭么?”我记得和山神一样,都得镇守在当地。

  “老兄你不知道吧,只要把印信教给自己信得过的人,在写一封代职的文书,就不怕被查。”

  “不是每次偷跑出来都会被查。”

  “我哪儿十室九空,有没有城隍都无所谓。”

  城隍们越聚越多,很快就来了几十人。

  又过了一会,门外来了一辆大白牛车,前后的仪仗队足有三十多人。

  车在城隍府门口挺稳,扑通扑通扑通跳下来三名阎君:“张方终于死了!!”

  “快让我看看!”

  “把锅架起来!”

  鬼卒本来要问他们是谁,一见服色立刻下拜:“阎君!”

  别的诸侯王死掉都没有这样的声势浩大,张方果然不同凡响。

  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城隍们:“吓!”

  “阎君怎么来了?”

  “其实我们来这里是,是,是来迎接阎君。”

  “城隍,阎君来了。”

  嬴政才惊讶了一下,还没说话,三位阎君就冲进来了。只好起身迎接:“阎君,他罪过太多,我尚未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