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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第一公主第64节(2 / 2)


  赵禾这话落在沈必耳中,沈必眸色一暗,“家父很快会知道,也会同意。”

  赵禾手中的盖碗茶最后也没被喝一口,而是被她放在了一旁,“那……”她抬头看着沈必,“沈公子为什么帮我们?”赵禾这时候对沈必的称呼也改了,上京沈家的公子,怎么也不可能最后只在她们赵家的武安军中当个小头头的吧?

  沈必听见这称呼,那只没有拿着刀剑的手微微一紧,“静王残暴,不堪为君。”

  赵禾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眼眶深邃的年轻男子,她似乎想从沈必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最终仍旧什么都没看出来,赵禾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

  “对了。”赵禾在看见沈必的身影已走到门口时,忽然又喊着他,说:“日后沈公子想离开武安军,可托人提前告知我,刘将军那边我来解释。”

  从开始听见赵禾称呼自己为“沈公子”的那一刻开始,沈必那双忍不住握紧的双手,这时候在听见赵禾这话时,他那只握着刀剑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刀鞘捏得变形一般。

  沈必在门口处停住了脚步,倏然转身,他的目光中出现了赵禾微微错愕的表情,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总归应该是显得有些愤怒,可能还有些委屈。

  “为什么?”沈必问。

  赵禾张了张口,像是疑惑,“什么为什么?”

  “你赶我走。”沈必说,“为什么?”

  赵禾:“……”

  沈必站在门口,眼神幽幽地看着房间里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武安军,刚才赵禾的话,不就是在赶自己离开吗?

  “你让我告诉你什么时候离开武安军,但我没想离开。”沈必说,他站在门口,弱冠之年的年轻男子宽肩窄腰,眉眼深邃鼻梁挺阔,无论怎么看也是英气十足,但这时候看着赵禾讲话时,那耷拉的双肩,看起来无端多了几分落寞寂寥。

  赵禾像是被这话问住了,在沈必开口之前,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究竟有什么不对劲,门阀世家的公子哥,难道能在这军营中待上一辈子吗?沈家就只有他这么一位少爷,那偌大的家业难道不就等着他这位少爷回去接管吗?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一直在武安军中,可是这时候赵禾又真的听见了沈必那句“我没想离开”的话,她愣住了。

  “我……”赵禾刚想张口说她不是要赶他走的意思,可沈必一转身,就消失在了门口。

  赵禾追出去,谁知道沈必这人就在这么片刻间,就没了人影。

  赵禾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姜丝红糖,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生气了吗?

  当福州的百姓听说赵禾和武安军将会在沿海一带建设第一道防线,需要凿山工匠时,前来报名的人几乎排成了一条长龙。对于亲身经历过倭寇杀烧抢掠的福州百姓,对赵禾的提议积极响应。不出半日时间,沈必带着人就已经赶往了几处海边的悬崖。

  赵禾跟着去看了两次,一来这计划算是她和沈必共同想出来的,工程的进度他当然也放在心上,二来,她是想找找沈必。

  虽然赵禾也不知道这时找到沈必后,自己应该说什么,不过这问题没有困扰她太久,因为沈必压根就没有给她找到自己的机会。

  赵禾到海边码头时,沈必不是在跟着一群工匠们一起干活儿,就是在海上操练水军。自从赵禾提出来的方案在进行后,与此同时,先前大家提出来的收编闽王的前水军,就提上了日程。

  有第一道防线固然是好事,但在沿海一带,有强悍的水上军事力量,才是最终对抗外敌,震慑外敌的强大手段。

  没有水师,还能谈什么海上防御?

  一来二去,赵禾始终没找到机会。

  第二日,秀次就要被拉到街上游行示众。

  这一日福州城中万人空巷,所有福州的百姓在听闻这消息后,都纷纷从家中出来,都想要亲眼看这个曾经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的恶徒怎么被处死。

  赵禾站在一处酒楼上,看着下面被臭鸡蛋和烂菜叶砸了一脸的已经说不出话的秀次,收回了目光,看着身旁的南越问:“消息都放出去了吗?”

  她指的是静王和倭寇勾结的事。

  南越点头,昨日在魏振寿的书房中,发现了后者跟静王的大量来往书信,从书信内容可见静王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完全把控了福州。而从秀次房里,也发现了还没有来得及销毁证据,其中不乏对方跟静王的书信。有了这些铁证,在上京的那位就算是想翻身,也绝对再也翻不起来。

  “城中已有传闻,那些书信的拓本,属下也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传递到南方各地的善堂,想到不多时大家都会知道。”南越回道。

  这是赵禾想到的最快的传递方式。

  善堂里人来人往,就像是茶楼一般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之一。只要南方每个地方的善堂收到了自己传去的消息,那么想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静王和倭寇勾结的这一消息,将会彻底响彻在整个中原大地。

  中原哪个百姓能接受一个为了一己私利就要卖国的亲王成为新帝呢?

  言论散布的速度还是远远超过了赵禾的预期,差不多在三日后,当她收到西京传来的密信时,关于静王勾结倭寇甚至还丧心病狂想要将沿海一带的中原领土割送给东瀛人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赵禾手中接到的密信中,陈素水也透露了不少消息。

  跟先前赵禾预料的差不多,陈素水和卫老将军带着百万赵家军退于西京没有妄动,为了静观其变。现在收到赵禾传来的消息,正打瞌睡来了枕头,就能趁着如今这一阵东风,定要将静王咬死。

  陆柳快马加鞭送去的解药,终于让昏睡了多日的赵靖醒了过来。陆柳带去的口供,陈素水当晚就安排了人传了出去。

  赵禾看着手中的信件,除了陈素水的这封信,还有一封。

  赵禾大约是想到了这是谁给自己的。

  果然,一打开,赵禾眼前就已经变得模糊了。

  那熟悉的字迹,不知道自己已经看过了多少回。如今当赵禾再看见自家阿爹的字迹时,心头百感交集。

  即便是刚才她已经从陈素水的信中知道了她阿爹已经醒来,但这消息哪里比得上此刻她亲眼看见了她阿爹给自己写的信时来得高兴震撼?

  赵禾用力吸了吸鼻子,这才又重新认真看起来赵靖给她写的这封信。

  即便是家书,她阿爹也只有一句话,就像是很多次她阿爹离开后留给她的便签一样,简洁又让人心头触动——

  “等阿爹来接你回家。”

  赵禾红着眼睛,想笑,但最后还是瘪了瘪嘴,小声说了一句“臭老头”。

  相比于现在赵禾的高兴和感动,在上京的静王此刻却没那么好心情。

  这段时间,那些“静王弑君”的传闻,可不仅仅是在沿海一带传得轰轰烈烈,同时在上京也是如此。

  最初静王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而当他近日想去拜访沈家,却没想到从前还跟他打太极的沈家,最近则是直接明确地拒收他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