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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第13节(2 / 2)


  no.175,这是青年拥有的编号。

  在王国,能够进入前五百序列的哨兵和向导都是珍贵的资源,而三十岁前进入前二百的更是凤毛麟角,很显然,王国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哨兵自生自灭。

  房其琛必须活着,并且要活过四十岁,关于这一点,军部简直就差拿着大喇叭到处嚷嚷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现任总统在位时执行的国策。”将最后一片香肠塞进嘴里,女孩对着空空如也的餐盘腼腆一笑。

  “你们应该都很不乐意吧?”阮玉明耸了耸肩,“就这么被军部摆布终身大事。”

  然而他得到的是晏菀青斩钉截铁的否认。

  “不,”她严肃的摇了摇头,“我认为,这是非常非常先进的制度。”

  “哈?”男人愣住了,叉子上的土豆掉到盘子里滴溜溜的转来转去。

  于是她直接站了起来,一下子就爬到了凳子上,摆出了政/客们最爱用的挥手姿势,“等我当上了大总统,一定会把这项制度推广至全国,彻底解决王国范围内所有的单身青年的婚姻问题!”

  阮钰铭手中的刀叉这次是真的砸桌子上了。

  “咕嘟。”他吞咽着口水,感觉到身体里有某种弦快要“啪!”的一声断掉。

  “……够了吧,别丢人了。”

  房其琛的声音从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传来,他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外套,一只手拎着报纸,另一只手手在插兜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麻布衬衫,配着卡其色的长裤,倒是有了几分邻家哥哥的模样。

  只不过是脾气不太好的邻家哥哥。

  “为一个小姑娘的胡言乱语激动不已,老阮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将报纸放到了桌边,“牛奶,谢谢。”

  一听到青年的点餐,老妈子一样含辛茹苦的阮钰铭立马就从羞愧中回过了神,他刚想开口就看到杨明熟练的把食物摞到了房其琛的盘子里,动作之快,数量之多,让后者的脸在一瞬间都有点变形。

  晏菀青对着脸色发苦的房其琛偷笑,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桌上报纸露出的一条标题:

  “荒野女巫再现人世?!”

  这条标题被故意加粗加大,配上鲜血淋淋的背景倒是很有耸动效果,她对这类内容并不陌生,几乎每隔几个月就会有人冒出来冒充这个疯子来吸引眼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王国还严阵以待,可就像是狼来了故事里的孩子,说的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一笑置之了。

  把报纸上的内容抛诸脑后,女孩津津有味的看着外表高冷的青年苦着脸被一老一少往胃里塞食物,在阮钰铭严词批评他的胃口还没有女孩子大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这个小白脸衬的我超能吃。

  她满怀恶意的腹诽,肩膀上的小浣熊也跟着握拳呲牙,引得窝在桌子旁的布偶猫嫌弃的往旁边移了移。

  等到房其琛终于从长辈过度的关爱里挣扎出来,也到了要开店的时间。

  拿着抹布挨个擦拭一楼的桌椅的时候,晏菀青看着干干净净的地板和墙壁,在心底对搜刮了阮钰铭钱包的清道夫竖起了大拇指。

  “一万三千八,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重获自由后的清道夫把自己多灾多难的两条腿重新接上,喘了几口气就能生龙活虎的跟被拎出来付账的阮钰铭讨价还价,让晏菀青对哨兵逆天的恢复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一万三千八?!我看你就是三八!”阮钰铭一口没喘上来差点厥过去,“你自己值多少钱你自己没数吗?!”

  “你瞧瞧!”清道夫不甘示弱的把一条腿胎到了桌面上,指着对阮钰铭喊道,“这是工伤!”

  “你看看!”他又指向了被耶奇砸塌的墙面,“这个也要我来砌!你见过哪里能用哨兵砌墙?多要你点怎么了?”

  “我呸!”阮钰铭吐了口唾沫,“我们家还用哨兵和向导上菜呢,你别不要脸!”

  这边二人讨价还价的唾沫横飞,那边“上菜的哨兵”正在伙同“上菜的向导”偷吃冰淇淋。

  “哨兵,”晏菀青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到了房其琛的唇边,“将你的味觉调整至两度半,将触觉调整到二度。”

  尚存的精神链接将她的指令原封不动的传达到了房其琛的身体里,他能感觉到原本过于灵敏的五官突然有了两样短板,就算伸出舌头舔舐嘴唇也没有尝到皮肤表层的油脂和腥咸。

  而当带着凉意的柔软甜品在舌尖融化的时候,平生第一次,他理解了冰淇淋的魅力。没有了冲鼻的香气和冲脑的甜味,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竟然还想再来一口。

  对房其琛而言,这种感觉非常新奇。

  以前在前线的时候也从未有过向导与他实现过较为牢固的浅层精神结合,大多只是挂在外围进行辅助,与其说是搭档不如说是挂件,以至于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向导的调整和保护。

  奇妙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安心、信任和欣喜混杂在一起,变成了海潮般层层涌来的欢欣,他开始能理解那些整日盼着绑定向导的同僚,这种感觉确实能让不得不紧绷神经的哨兵沉迷。

  但话又说回来,这本来是房其琛一生也无法体会的感受。

  就像那个男人说的那种,他是一个失败品,一个精神图景过于封闭的失败品。

  与接受实验而精神力变异的晏菀青不同,他的失败,是与生俱来的。

  “天生拥有过于厚实的屏障导致了向导的精神触手难以穿透,不仅如此,它也妨碍了贵公子与外界的交流,然而精神图景的完善离不开信息的交换…—换言之,它抑制了精神图景的发育,所以贵公子的精神向导才会是一只……脾气不太好的布偶猫。”

  他的主治医生曾这么告诉他的父母,大概也是从那时候起,那个男人在心底对他判了死刑。

  毕竟缺乏攻击性的哨兵,从来就只是一个笑话。

  这也是他会在母亲的默许下参与军部实验的原因——他或许不需要多余的野心,但他一定需要远超他人的力量。

  平心而论,实验很成功,可也很失败。他的精神图景在药物的作用下向着越来越封闭的极端情况发展,他的精神向导也依旧是那只懒洋洋的布偶猫,而他本人,却拥有了普通哨兵难以匹敌的力量。

  可以说,是实验室里的痛苦和煎熬,才造就了“前线屠夫”房其琛。

  但那并不是幸福和快乐的开端。

  一个无法与向导真正结合的哨兵,无论他拥有多么强大的能力和多么坚定的意志,都不过是保修期连四十年都没有的易耗品,因此,在那场强词夺理的军事审判里,他被轻易剥夺了一切扔到了这里。

  “要再来一口吗,哨兵先生?”女孩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