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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被湮没的历史(2 / 2)


他是帝王,帝王心术与军人不同,尽管他很欣赏韩世忠,尽管他知道能让韩世忠卖命的岳飞必然不同凡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认为岳飞与主张杀他的人就是如此地忠奸分明。

他自己的帝位便是陈桥驿上黄袍加身得来的,所以他深知手握兵权的方面大将,一旦生出了异心,会是何等的可怕。

更何况,岳飞是一个能让韩世忠如此人物也为他卖命的将军。

然而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颁下了赦免岳飞死罪,将其带回重审的诏书。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自己曾立下“不杀大臣及言事官”的誓言,岳飞曾任宣抚使、同知枢密院事,位列宰执大臣,若不是自己的这位不肖子孙背离祖训,岳飞本来就应当在自己的誓言保护之内。

而另一方面,最根本的原因却在于信心!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他不是那个庸懦无能的子孙赵构,绝代名将需得遇盖世明主,不管岳飞是何等了不得的英雄虎将,他也有绝对的把握让他完全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下,让他对自己心服口服。

因为他是赵匡胤,自五代十国乱世中大小数百战的山积尸骨中走出来的最后胜出者赵匡胤。

不杀大臣及言事官这点,《挑灯》一书已经详细阐述了相关史实。一方面,岳飞曾任宣抚使、同知枢密院事,位列宰执大臣;另一方面,宋太祖赵匡胤曾经立下“不杀大臣及言事官”的誓言。

何谓同知枢密院事?宰执大臣又是怎样的一种概念?

宋代枢密院是宰辅机构的组成部分,枢密院正副长官与副宰相一起并称“执政”。枢密院分掌军政,与中书对称“二府”。“枢密之任,秉国大权。……本天下之兵柄,代天子之武威,势均中书,号称两府。”但他们的职权不是一成不变的,中书与枢密院之间职权相互纠缠,这是造成宋代相权复杂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强调“宰辅”,是因为宋代增加了副宰相之职参知政事和一个枢密院机构。宋代将中书门下与枢密院并称二府,二府的正副首长都是宋人所说的宰辅,宋人所编的一切宰辅年表,二府长官的姓名都要列入。除宰相外,其余通称“执政”。也就是说,二府长官共同组成宰辅领导班子。在这个班子中,有时强调集体的领导作用,有时突出个人的领导作用,因人、因时而异。同知枢密院事即枢密院副长官,而宋太祖赵匡胤所立誓言中的“大臣”,指的也就是宰执大臣。

因此,担任同知枢密院事,位列宰执大臣的岳飞将被斩首,曾立下“不杀大臣及言事官”誓碑的宋太祖赵匡胤下令阻止,并实无半分可诧异之处。

3,绍兴更化

绍兴“更化”在靖康元年就已露出端倪,至绍兴五六年(11351136)间取得全面成功;更化的主要内容有二:一是为元祐党人平反,“甄叙元祐故家子孙”;一是废弃安石之学,“选从程式学士大夫渐次登用”。更化的主要目的在于更改熙、丰及绍圣以来的政治而恢复元祐政术。

然而,南宋朝廷的极端化政治倾向,却在客观上使党论蜂起,为现实中的朋党之争,注入了一帖兴奋剂。这在绍兴元年至二年(11311132)的秦桧、吕颐浩两相党之争中,就已作了充分表现。

秦桧于绍兴元年(1131)二月任参知政事,同年八月除右仆射。当其为相后,便荐引同己,以为党助,如:绍兴元年十月,将杨时门人、吏部员外郎廖刚擢为守起居舍人,至二年(1132)二月,廖刚又为权吏部侍郎、兼侍读;同年十一月,“右文殿修撰提举临安府洞霄宫胡安国试中书舍人,秦桧荐之也”;绍兴二年(1132)二月,“右修职郎陈渊(按:杨时门婿)充枢密院计议官。渊,瓘兄孙,举进士不第,秦桧荐其才而有是命。又是日,礼部员外郎王居正(按:杨时门人)试太常少卿”。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被秦桧所举的官僚,均为程氏洛学的重要传人,也就是胡寅所谓“选从程氏学士大夫渐次登用”的具体表现,完全合乎“最爱元祐”的政治倾向。同时,秦桧以洛学传人为党助,洛学传人也十分激赏秦桧。“私淑洛学而大成”、“南渡昌明洛学之功”几侔于程颐四大弟子之一杨时的胡安国,在得知秦桧任参知政事时,便激动不已,竟至“喜而不寐”。秦桧荐引洛学人士的目的,显然在于扩大自己的政治势力。

4,虚君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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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13章草庐

勾龙如渊笑了起来:“如渊苦思良久,这才想明白,若欲天下大治,则必须做到四个字!”

他故意吊人胃口地停了一停,才一字一顿地说道:“虚君实相!”

赵匡胤目光里透出一股寒意:“虚君实相?”

勾龙如渊点头道:“不错,如渊翻读历朝历代的君王施政得失,觉得一切的问题,都在于君权过于膨胀而缺乏制约。君王以家传天下,势必有明主,亦有昏君。是以我们应限制君王之权柄,只在于择天下士子之最精英者为相上面,而一旦任相之后,君王就要充分放权给宰相,真正做到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甚至君王任士大夫专治天下局面,如此则天下大治,指日可待!”

勾龙如渊,何许人也?

在绍兴八年,宋高宗命宰相赵鼎和秦桧主持对金和议,又在当年罢免赵鼎,由秦桧独相。面临着由抗战到屈辱媾和的重大转折,许多臣僚都群起反对。秦桧面对着不断高涨的抗议声浪,也颇感束手无策。中书舍人勾龙如渊对秦桧说:“相公为天下大计,而邪说横起,盍不择人为台谏,使尽击去,则相公之事遂矣。”秦桧大喜,就通过宋高宗,擢用勾龙如渊为御史丞。这是台谏官由天子耳目转变为权臣鹰犬的开端。

勾龙如渊在秦桧的唆使下,攻击力主抗金的枢密副使王庶,说他“使尽奸计,乃以和议不合,卖直而去”,“伏望重行窜削,以明庶欺君罔上,愚弄天下之罪”。宋高宗也果然将王庶重责。然而勾龙如渊又与秦桧的另一党羽施廷臣内讧,使宋高宗对他感到厌恶,认为他“用心不端”,秦桧竭力为勾龙如渊开脱,提议“俟其待罪求去,然後补外”,但宋高宗说:“如渊失风宪体,可罢中丞,提举江州太平观,日下出门。”於是秦桧只能忍痛让勾龙如渊下台。

在《挑灯》一书中,勾龙如渊就提出了虚君实相,表面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限制君王之权柄,而让为相者权重,更好地为大宋朝廷服务。

实质,却是为已经掌控朝纲的秦桧一党巧立名目,为屈辱媾和披上一层虚伪的外衣!

就如书中所说:“什么虚君实相?!不过助秦桧揽权的借口!”

四两宋的酒楼女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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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10章:出宫

“哦?”赵匡胤却似是来了兴趣,把脸转向展昭:“你见那个什么慕容凝雪,又关赌钱什么事?”

包大仁上前说道:“陛下,这是飘香坊特殊的规矩啊。要见慕容凝雪,需得在某一方面有出类拔萃之才,比如斗茶胜过飘香坊的茶官,论文强过飘香坊的酸文博士,还有琴棋书画等等等等,除非能通过这些关卡,或是慕容凝雪亲自邀约的贵客,便是丢出再多的银子,也是见不了慕容凝雪一面。这些年来,临安城里的富家世子,不知在飘香坊的这些产业上砸掉了多少银子,至今真正能通过这样的比试见到慕容凝雪的,到现在也不过十数人罢了。”

第一卷第13章草庐

当慕容凝雪的草庐被赵匡胤一脚踹开的时候,饶是慕容凝雪久在风尘,阅尽浮生百态,气质修养俱增佳妙,却也不由得面色微变。

自飘香坊开业六年来,凡有幸踏足慕容凝雪草庐的人,有哪一个不是必恭必敬,竭尽全力想表现出自己的风雅,生恐被这位不染尘俗的慕容小姐出自己身上的一丝不斯文来。

解读穿越时空的赵匡胤乱逛飘香坊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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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

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

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

百般美物珍馐味,四面栏杆彩画檐。

在中国经济史研究权威加藤繁博士所作的《宋代都市的发展》论文里,就专设《酒楼》一节,深刻指出:宋代城市中的酒楼,“都是朝者大街,建筑着堂堂的重叠高楼”,“这些情形都是在宋代才开始出现的”。

在宋代以前的城市里,高楼并非没有,但都是皇宫内府,建筑供市民饮酒作乐,专事赢利的又高又大的楼房,是不可想象的。只是到了宋代城市,酒楼作为一个城市繁荣的象征,才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了。

列举两宋都城中著名酒楼者,数不胜数,主要有:

忻乐楼、和乐楼、遇仙楼、铁屑楼、仁和楼、清风楼、会仙楼、八仙楼、时楼、班楼、潘楼、千春楼、明时楼、长庆楼、红翠楼、玉楼、状元楼、登云楼、得胜楼、庆丰楼、玉川楼、宜城楼、集贤楼、晏宾楼、莲花楼、和丰楼、中和楼、春风楼、太和楼、西楼、太平楼、熙春楼、三元楼、五闲楼、赏心楼、花月楼、日新楼……

这些酒楼中的佼佼者当属白矾楼,又名丰乐楼。建筑在稠密的店铺民宅区,向空中发展,其结构为三楼相高,五楼相向,高低起伏,参差错落,楼与楼之间,各用飞桥栏槛,明暗相通,西楼第一层高得可以下看皇宫。宋皇宫以高大闻名于世,白矾楼却高过它,这种高度真是骇人!王安中有诗《登丰乐楼》为证:

日边高拥瑞云深,万井喧阗正下临。

金碧楼台虽禁御,烟霞岩洞却山林。

巍然适构千龄运,仰止常倾四海心。

此地去天真尺五,九霄歧路不容寻。

到了南宋临安,人们在西湖之畔又盖起了一座新的瑰丽宏特、高彻云汉,上可延风月、下可隔嚣埃的丰乐楼。宋朝人民对于酒楼的特殊情怀,可见一般。

这种酒楼,从装饰、环境、服务、酿造、烹调、器皿等各个方面来说,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如《东京梦华录》所记载:“必有厅院,廊庑掩隐,排列小阁子,吊窗花竹,各垂帘幕。”

优秀的园林环境,周到细腻的服务,使人流连忘返。即使王公大臣,乃至九五之尊,也喜欢偷偷前往。大臣鲁肃简公,就对此行为振振有词:酒肆百物具备,宾至如归。宋话本也以皇帝的微服酒楼为题材,写出了《赵伯升茶肆遇仁宗》。

可见,酒楼茶肆已经成为宋朝城市里人们不可缺少的场所,同时也成为宋朝都市的代表性建筑物而引起人们的普遍注意。作为这个时空的新来者,宋太祖赵匡胤要了解临安,还有比微服酒楼更好的方式么?

在宋朝市民的心目中,成为一名女伎艺人是很不简单的事情。且不说称的上女伎的,几乎都要仪形秀美,光彩溢目,更难得的是女伎要具备多方面的伎艺才能——她要会插科打诨,她可以和雅弦声,她要会翩翻飞剑,她可以填词作赋……

这种以伎艺招徕顾客的女伎,和以调笑卖淫为主的,是有区别的。不错,在宋代典籍里,“伎”和“妓”是通用的,但在宋代城市中并不等于有伎艺的女子就是。且不说那些专在瓦子里、露台上献艺的女伎,只说说在宫廷服务的女伎就不同一般——

在一次宋真宗和近臣的宴会上,席间言谈涉及庄子,真宗忽明呈诵《秋水》,马上就来了一位翠环绿衣装扮的小女童。她神色自若,当众朗朗背诵《秋水》,闻者竦立恭听。这位小女童,可称是对《庄子》下过一番工夫的。这只是宫中专门供职的女伎偶然的一次表演。

女童还要学习其他方面的伎艺,并且经常演练。有诗为证:

昨日传宣唤打球,星丸月杖奉宸游。上阳宫女偏捷,争得楼前第一筹。

帝诰皇坟味有余,万几无暇旋生疏。终须别置三千女,分记金华殿里书。

后苑秋晴校猎归,淡妆宫女尽戎衣。数中供奉谁精熟,斜勒骄骢掠草飞。

御府书踪字字奇,散教宫女仿来时。研精笔法难停稳,并恨羲之与献之。

如此等等,俯拾皆是。皇家对女伎可谓情有独钟,以至爱屋及乌,还将伎艺作为贵妃入选宫中标准之一。叶绍翁《四朝闻见录》给人们讲叙:慈圣太后在娘家时,经常在寒食节间玩掷钱游戏,她掷出的铜钱可盘旋好久,侧立不倒,可为一绝。大约此事传进宫中,未过多长时间,她便被招聘入宫。

皇家如此,民间也不例外。女伎用实力和风采,在众多的表演群体中奠定了自己颇具竞争力的独特位置。试以临安上千名的著名伎艺人所从事的行当来看——

散乐:张真奴踢弄人:小娘儿掉刀蛮牌:朱婆儿、俎六姐讲史书:张小娘子棋待诏:沈姑姑演史:宋小娘子说经诨经:陆妙静小说:史慧英影戏:黑妈妈队戏:李二娘唱赚:媳妇徐鼓板:陈宜娘杂剧:肖金莲唱京词:蒋郎妇诸宫调:王双莲唱耍令:郭双莲覆射:女郎中撮弄杂艺:女姑姑射弩儿、打诨:林四九娘……这一名目的列出,是临安市民对杰出女伎的杰出本领的认可和推崇。

《挑灯看剑》一书中出现的慕容凝雪,应该就属于杰出的女伎群体的代表人物。对女伎的痴迷,从皇家到民间,都津津乐道。赵太祖闻得有如此佳人,焉能不访?要见慕容凝雪,需得在某一方面有出类拔萃之才,这样的条件,也就被当时的临安大众,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综述:

拨开历史的层层迷雾,我们不由地对《挑灯》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煮酒论史,诸位看官想必也有了一番定论。

诚然,此书的硬伤不少,比如与皇后温存一段,有明显的故意为之的成分;又如赵匡胤的武功,也是个明显的败笔。

言及文初,赵匡胤复活在赵构的身上,本身就是一种异想天开。这本小说尽管附会历史,但本质也是幻想小说的范畴。作为这几年发展起来的这类小说,就和当年的武侠一样,在阅读和评论时,也该明了一个大致上的潜规则:异想天开,是这类小说共同的潜规则,只有在认同了这个潜规则的基础范围内,阅读、评论以及和作者的互动才具有意义。

我们,是否可以对此书给予更多的宽容呢?

参考书目:

1.《南宋文人与党争》沈松勤著人民出版社2005年4月版

2.《金宋关系史》赵永春著人民出版社2005年9月版

3.《宋代政治文化史论》张邦炜著人民出版社2005年10月版

4.《绍兴和议与士人气节》王曾瑜著中国史研究2001年3期

5.《行走在宋代的城市》伊永文著中华书局2005年1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