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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断开绳缆,全速迎敌(2 / 2)

话音刚落,便听远远的又有汽笛声传来,于是他快步往甲板去,隐约能看见一支船队正穿越雨幕,全速向渔港中来,大大小小的货轮目测有百艘之多。

船队近前,领头的那艘货轮打开广播向舰队表明身份:

“我是鹭洲恒光远东贸易公司远洋货轮荷鲁斯号,带领恒光旗下九艘在港货轮及友公司八十八支货轮响应鹭洲舰队号召,前来支援渔港抗浪!”

当台风以摧枯拉之势登陆渔港时,庞大的船队已经摆开了阵仗严阵以待——巽龙舰领着大型远洋货轮在船阵的最前方开足马力顶风抗浪,中小型货轮在船阵中央,巨大的铁锚沉入海底,将渔船固定在货轮周围,最靠近海岸的地方陈列余下驱逐舰和护卫舰,防止侧翻的船只被海浪卷上海岸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

待刘瑾将布防的各细节确认好回到办公室,却见林晚婧蜷缩在沙发里,似乎睡了过去,可当他靠近,见她闭着眼眉头紧锁,面色苍白,方知她根本不是睡着了那么简单。他唤她,她不回话,只是用力咬着嘴唇,神志不清的呼痛,再问哪里痛,她却又陷入了昏睡中。

风暴在船舱外肆虐,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喊军医来,束手无策,他只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而她仿佛溺水的人终于够到了一片浮木,骨节泛白的十指用力抓着他的手臂,这样紧的,似是要把指甲抠进肉里一般。

似曾相识的场景忽然闪现在他脑海里,依稀是她为他挡下子弹的那个时候,那时她也是这般痛的,紧紧的抓着他,仿佛稍稍松开手,就再也拉不住他。

狂风掀起滔天巨浪涌上甲板,腥咸的海水随着舰身晃动的弧度在船舱里肆意横流,各舱室无一幸免。兴许是受到环境的刺激,林晚婧自昏迷中清醒过来,随即便感受到下腹的坠痛袭来,禁不住**出声,于是她听见刘瑾焦急的询问她哪里痛,她也不知如何描述,只是喘息着将他的手掌放到小腹上,而后又失了意识。刘瑾心中一沉,将覆在她身上的毯子揭开来,却见她身上被雨淋湿的衣物已近干了,唯有旗袍的摆子上还是一片湿漉漉的水痕,他迟疑的伸手去试探,才发现那深色的一片竟染透了鲜血……

这场风暴确如预料中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可刘瑾却觉得自己在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里,承受了仿佛受了几个世纪的煎熬。待风势减小,军医被大副领着赶到办公室,林晚婧身下的血泊已漫成一片,沿着沙发边缘,一滴滴落在木质仓板上。

随舰军医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便是一眼认出了病症,也不知如何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道:

“少帅,夫人定是小产无疑。”

这个诊断结果刘瑾早已猜想到,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期待是自己想错了,如今从军医口中说出来,确是再无逃避的可能。

见刘瑾沉默不语,军医又道:“再这么拖下去怕恐怕不好,得马上手术。”

“那就赶紧安排!”

“我?”军医闻言,慌忙摇头,“我做不到,做不到。妇人小产不是儿戏,性命攸关,不比取个弹片缝个伤口什么的,我没有这方面经验,做不了。况且舰上设备简陋,万一感染什么的也是不得了的。最保险的方法是送回陆地上的医院去……”

刘瑾闻言不禁恼火,若是等得到风浪平息送去医院,哪里还用在这里跟他浪费口舌?

大副见刘瑾面有怒色,忙开口道:“少帅,夫人情况危急,确是不能再拖了。请少帅下令靠岸,我立刻无线电联络医院,请他们派车到港口接应。”

渔港水域滩多水浅,本就不具备大船靠岸的条件,时至风暴过境,水下情况极不稳定,军舰靠港将面临搁浅的巨大风险,可眼下除了靠岸,他再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方法。

刚要下令,舰长却又急匆匆来报:

“少帅,塔台观察到前方有不明船队靠近。”

刘瑾快步往甲板上去,接过望远镜向舰长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一只没有涂装的舰队正乘风破浪而来,依稀还能看见舰载火炮正缓缓调整方向,指向渔港这方。

这群丧心病狂的恶狼,竟然不惜冒着舰船倾覆的风险,试图借助风雨的掩护偷袭渔港!

刘瑾在心中低声咒骂,将望远镜递给舰长,道:

“全员就位,准备迎战。”

舰长知道形势紧张,不敢拖延,应了声是便转身返回指挥室去。

片刻后,警报响彻,在船舱里避风的船员们纷纷往甲板集结,军靴踏着甲板振聋发聩,也就是这阵略显混乱的喧嚣,让林晚婧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恢复。

“云柔……”她轻声唤他,极其细切的,在他听来却格外清晰,于是他快步回到她身边,将她冰凉的手我在掌心里,不及开口,便听她又道:“送我来的那个人,找他来。”

刘瑾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坚定道:“我送你回去。”

“不行!你得在这里!你是主帅,你必须与舰队同在。”林晚婧大口喘息,试图调整疼痛带来的不适,而后努力扬起个笑容,道:“我等你回来。”

突突的引擎声在海面上响起,渔船顶着风雨,向海岸飞驰而去,很快便只剩难以辨别的一个黑点,舰长前来禀报各舰船员集结完毕,逼他将牵挂的目光挪回敌舰来临的方向,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的可以看见雨幕中那些灰色巨兽的轮廓。

“断开绳缆,全速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