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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2 / 2)


  “先生你真了不起,受到如此辱骂都毫不介怀。”孙承曲崇拜的说道。

  梁飞秋心里苦笑:“脸皮厚倒也是个优点。”见孙承曲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头上束了个小圆髻,身上散发着独特的清晰香气,看着他那含羞答答的娇俏模样,心中又是一叹:“可惜了,可惜呀,这要是个女子,必是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啊。”

  孙承曲见郎中呆看着自己,内心欢喜,羞涩唤道:“先生。”

  “啊?哦,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吗?”梁飞秋尴尬一笑,忙摒除杂念。

  孙承曲小贼般的向姐姐住楼方向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迭的方正的灰布包,奶声道:“先生,这个给你。”

  梁飞秋疑惑的接过,层层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沓对折起来的宝钞,里面还夹着两块小碎银和一些铜钱,不解的问道:“少爷这是何意?”

  “我跟先生买些沐浴之物,这是我存了好久的,如果不够,我...我也没有了。”孙承曲忐忑不安的说着。

  梁飞秋一拍脑门,歉然道:“哎呀,是在下记性差,昨日忘了要送给少爷沐浴用品了,少爷给我这些钱银可是羞死在下了,快收起来。”说着,就微微弯腰,伸手擎起孙承曲的一只小手,将布包交还给了他,暗道这孙少爷心思也太敏感了些,昨天忘了送给他东西,指不定又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孙承曲的手被郎中轻轻一握,他立刻就有些慌张,却也没有任何动作,任由郎中握着,脑中胡思乱想着,连全部家当回到手上都没有察觉。

  “啊?先生你说什么?”孙承曲听到郎中跟他说话,回过神来,但话的内容却是没听清。

  梁飞秋只好又说一遍,“我是说,让少爷你去找两个容器来,小盒子就行,带盖子的,我把沐浴用品装给你。”

  “哦,好,先生稍等。”说完,孙承曲就跑向了不远处正等候着的蓉儿。

  孙承曲这小懒蛋可不会自己跑回去拿容器,跟蓉儿低声交代几句,就又蹦跳着跑了回来。

  梁飞秋见跑远的蓉儿,心道:“这个小丫头一天也不知道要走多少路。”不过他也是明白,这就是蓉儿的工作,比外面那些缺衣少食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几个月的乞丐生活可是见了太多惨事。

  “先生稍等,蓉儿姐姐去跟怜儿姐姐要瓶子了。”孙承曲背着手,雀跃的说道。

  “无妨,反正也闲来无事。”梁飞秋装作看天色,不太敢去看那孙承曲的模样。

  “先生一会的午饭还在内宅吃对吧,我陪先生吃。”

  梁飞秋赶忙答道:“哦,我跟令堂说了,就不在内宅吃了,多有不便,我去外宅吃就行,饭菜也很好的。”

  孙承曲难掩失望之色,淡淡一应,又问道:“那先生还要为姐姐医治多久呢?”

  “大概一月吧,但我看孙小姐的状况很好,可能还用不上一月了。”

  “啊...这么快啊。”孙承曲小脸一垮,全然不想自己姐姐每天被扎的死去活来。

  “那先生今后要去哪儿呢?会离开清苑县吗?能...能留在清苑县吗?”孙承曲期望的看着郎中。

  梁飞秋苦笑一下,他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医好孙小姐肯定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应该够自己生活一段时间了,可天气渐冷,如果在外漂泊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或许真要去灵觉和尚或者吴郎中那里借住了,微微摇头道:“目前还没有打算好,我...我也不知道。”

  孙承曲又把攒的钱拿了出来,捧到郎中面前,急道:“先生,我把这钱给你,你在清苑县开家医馆好不好,不要离开清苑好不好。”孙承曲一脸恳求之色。

  梁飞秋被孙承曲弄得鼻头发酸,他能感受到对方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感受过的,虽然孙夫人和蓉儿等人对自己也很好,但总有种对待贵客恩人般的客气和带着一丝丝的怜悯,他想伸手去摸摸这孙少爷的头顶,安抚一下,但忽觉太过亲昵,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

  这个举动又被孙承曲误会了,焦急的说道:“先生,我知道这些钱不多,你先拿着,我再想办法问娘亲要一些,你不要走。”说着又把宝钞往前递了递。

  梁飞秋后退一步深深一礼,感动道:“谢谢少爷的好意,令堂会给我诊金的,不能再收少爷的钱银。”知道不安抚下这个孙少爷,他一定会胡思乱想,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医好孙小姐后,应该暂时不会离开清苑,可能会去吴老先生那里去暂住一段时间。”

  “真的吗?”孙承曲杏眼满盈,一滴眼泪流出,顺着嫩滑的脸蛋滴落在袖子上。

  梁飞秋点了点头,看着“小萝莉”哭泣,心里不忍,很想去为他拭去泪水,但又觉得别扭,这种矛盾的感觉真是让梁飞秋一个头两个大。

  孙承曲得到肯定答案后破涕为笑,真是小孩子心性,晴一阵雨一阵,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奶声道:“让先生见笑了,承曲其实平时不喜欢哭的,真的,但...但一想到先生要离开清苑,以后再也见不到先生了,我就很难过,先生,你知道吗,虽然与你相识不久,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总有些心里话想与先生说。”

  梁飞秋口中发干,偷偷撇了一眼远处,心道:“蓉儿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真是要了老命了。”只好讪讪的说道:“承蒙少爷看得起在下,少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先生,我知道自己与一般的男孩子不同,旁人看我的目光都不同,让我很是害怕,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病,我也知道娘亲担心我,我也不想让她担心,我常常会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很想去改变,可...可真的很难,先生你知道吗?”孙承曲低着头娓娓诉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那语气实在让人心碎。

  梁飞秋重重一叹,再也忍不住,伸手扶上孙承曲的头顶,轻轻抚摸着那光洁的头发,柔声安慰道:“少爷你相信命运吗?我几个月前也是不信的,但现在深信不疑,像是你姐姐病重,我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你会与众不同,我觉得这都是无形中命运的安排,既然如此,承曲你也不必纠结,千万不要在意旁人怎么看你,也不需刻意去做出改变,那样会很痛苦,你就是你,知道吗,勇敢坚强一些,我想你娘亲终有一天会理解你的。”

  梁飞秋知道这番话语无疑是鼓励孙承曲保持现状,如果被孙夫人知道可能会恨不得打死自己,但他不后悔,这孙承曲心思敏感脆弱,情况特殊,平日又无处述说,日深年久心理负担肯定会越来越重,越来越痛苦,最终形成无法挽回的心理疾病,自己的药箱虽然能变出万般药品,但心病最难医,抛去肉体情爱和性别不谈,他怎么忍心让这个可爱善良的人儿经受折磨呢,他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指望自己叁言两语就能改变孙承曲的性格,只是希望能给他些安慰,让他能活的自在些。

  孙承曲低着头,眼泪滴滴掉落在地上,哽咽的说道:“承曲...知道了...谢谢先生教诲,我会记住先生说的每一个字,先生...你...你能抱抱承曲吗,一下就好。”

  梁飞秋赶紧将手收回,一嘬牙花子,头疼不已,此处虽说是角落,但离孙妙曲的住处也不远,这要是被孙夫人或者沉娘撞见,那可解释不清了,正踌躇间,只见救星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