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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2 / 2)


  队官皱起眉头,瞪了那个下属一眼,骂道:“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么?红袖楼的姑娘不够你摸的?你今儿碰了她,来日被人剁了爪子可别怪老子不救你。”

  那卫兵终于想起来这大约是御史中丞洛淮之的家眷,他顿时生出几分后怕来,讪讪收回了手,不敢再犯。

  或许是看在洛淮之的面子上,分给洛婵与韩青的囚室都是挨在一起的,布置也略微好一些,但即便如此,韩青也甚是忧心,待那群卫兵走后,还要低声安慰洛婵道:“小小姐别怕,明日公子就会来救我们出去了。”

  洛婵点点头,她四下张望,这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给她一种恍若回到数月之前的感觉,那时的她惊慌忐忑,惶惶不可终日,每日都觉得极其难熬,看不见前路与希望,就仿佛有刀尖悬在头顶一般。

  然而到了如今,同样是在这样的囚室里,一模一样的情形,她竟不觉得害怕。

  大将军和大兄二兄一定会来救她的。

  ……

  “婵儿!”

  迟长青深夜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室内熄了灯烛,唯有银色的月光铺陈在床前,清辉幽幽,他一摸额头,竟是满手的汗。

  他下了床,走过去将窗扇推开,月光和着夜风扑了进来,迟长青有些昏沉的头脑瞬间变得清醒起来,眼下大约是凌晨了,弯月西沉,满天繁星,微微闪烁着,让他想起婵儿的眸子,如星河一般璀璨。

  他方才梦见他的小哑巴了,只是不知为何是他们当初相遇的那一幕,少女穿着一袭素衣,光着脚站在乾清宫的青砖地面上,脸色苍白,眼神惶惶的,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迟长青忍不住朝她伸出手,试图要将她拥入怀中温声安抚。

  然而还未触碰到她的衣物,一道身着明黄龙袍的身影率先一步抓住了她,婵儿那一身素色衣裳便被染成了赤红,迟长青甚至分不清那颜色是从何处而来,只是少女望过来的眸子里带着泪意,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迟长青便是在这种时候醒了过来,梦境戛然而止,如此不祥,直到现在,他的心仍旧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之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站在窗前,张开手,银色的月光洒落满掌,合拢握拳时,又自指缝间悄然溜走。

  然后,他低下头,将拳送到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心中默念道,婵儿,等着我。

  第119章 我要去把婵儿带回来。……

  洛府。

  凌晨时分, 天还未亮, 屋里便有了些动静, 传来几分轻轻的咳嗽声, 门口两名侍女对视了一眼,一人轻轻上前叩门:“公子起了么?”

  片刻后, 屋里传来了洛淮之的声音:“进来。”

  两人这才捧着衣物热水等物事进了屋子, 侍女放下面盆,一边将床帏挂好,轻声问道:“公子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

  洛淮之按了按眉心,道:“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他想起一事来, 问道:“韩青昨夜回来了么?”

  一名侍女答道:“奴婢不知, 倒是今晨没见到他。”

  洛淮之道:“叫他过来,我有事问他。”

  侍女听了, 连忙应答:“是,奴婢这就去。”

  然而过不了多久,她便回来了, 道:“公子, 听他们说,韩青昨天一夜未归府。”

  洛淮之眉心一跳, 净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片刻后,才接过旁边的帕子,一点点擦干净手上的水珠,他的表情十分平静, 叫人看不清楚其内心的想法,道:“我知道了,你去与赵荀说一声,要他派几个人去找韩青,另外,让他亲自去别庄看看情况。”

  侍女答应下来,洛淮之穿上了朱红色的官服,窗外,深蓝色的天际已染上了几抹鱼肚白,上朝的时间快到了。

  ……

  陈思远来的时候,只听见了一声嘹亮的鸟啼,悠远清晰,他抬起头,只见一点黑影飞快地掠上青霄,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层云之中,没了踪迹,那是一只鹰隼。

  他看了几眼,这才踏入庭院,正见着那身着青色布衫的男子站在墙下,背对着自己,陈思远唤了一声:“未寒。”

  迟长青回过身来,陈思远见他衣角与肩部的衣裳都被晨露打湿了,忍不住问道:“你这是站了多久了?”

  迟长青答道:“醒得早,无事可做。”

  陈思远仔细端详了他片刻,精神还算好,这才放了心,劝道:“如今事情还未到那一步,你切不要与自己较劲。”

  迟长青笑了一笑,道:“我知道。”

  又问陈思远,道:“你这么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陈思远这才想起正事,答道:“一早茶楼就遣人来送了一封信,是给你的。”

  他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信递过来,迟长青接过,甚至没有细看,就道:“是雍王?”

  陈思远讶异道:“你知道?”

  迟长青摇首,道:“只是猜的。”

  他说着,随手撕开了信封,把信笺抽出来粗略看了几眼,凤眸便微微眯起来,陈思远见他表情有些古怪,道:“怎么了?信上如何说的?”

  迟长青道:“他有些着急,在催我动手了。”

  陈思远皱着眉道,不赞成道:“这种事情如何急得?雍王也未免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他自然要急,”迟长青缓缓将信笺折起来,放回信封里,一边不疾不徐地道:“秦跃要对他下手了,我若再不动,他怕夜长梦多。”

  陈思远劝道:“还是宜缓缓图之。”

  迟长青没有回答,只是露出几分思索之色,陈思远便知道他心中已有决断了,不由叹了一口气,迟长青将那封信收起来,对他道:“我要出去一趟,此后你暂时不要来这里了,不枉你我相识一场,你已仁至义尽,情分我心领了,但我却不能连累你。”

  陈思远笑道:“这有什么,我们相识这许多年,说这些话倒显得生分了。”

  迟长青却道:“你亦有父母兄长,与我这孑然一身不同,来日若有机会见,我再请你去朱雀街的得意楼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