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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轨第2节(1 / 2)





  直到姜暮重新开口,谨慎地问了句:“你…你是靳朝?”

  男人听见她的问题,先是低了下头,随后轻轻扯了扯嘴角,才重新抬起视线,目光笔直有力:“不认识了?”

  一句话说得姜暮脸上攀上一丝红晕,靳朝不打算继续让她窘迫下去,直接了当地说道:“靳强让我来接你。”

  听见爸爸的名字后,姜暮不再僵持,坐进副驾驶,乖乖系上安全带,看着靳朝从车前大步绕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身边是曾经最熟悉的亲人,是自己挂念多年的哥哥,其实这么多年姜暮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比如他为什么没再联系她?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吗?当年的信有没有收到?还是他也搬了家?又或者为什么没有回来?

  答应好回来看她的,他从来没有食过言,为什么这一次食言了?

  可自从得知靳朝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后,这些问题似乎逐渐也得到了解释,她再也问不出口。

  两人坐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种陌生感完全不亚于让姜暮单独面对一个不认识的成年男性,姜暮坐得笔直,双手拘谨地放在膝盖上,余光不时偷偷瞄着身边的男人。

  他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很熟练的样子,几个路口后遇上了红灯,倒计时六十秒,靳朝拿出手机随意滑弄着,姜暮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靳朝没有抬头,却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问了句:“从北京转车来的?”

  姜暮规规矩矩地“嗯”了一声。

  “怎么去北京的?”

  “也是坐的高铁。”

  “几点出门的?”

  “早上六点半。”

  “家门锁了吗?”

  “啊?锁了。”

  靳朝收了手机,撇了她一眼,看着她一问一答坐姿端正的乖巧模样,突然“啧”了一声,然后重新发动了车子。

  姜暮不知道他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问,只能将视线默默地移向窗外,现在应该是下班高峰期,但是这里的街道上车子并不算拥挤,靳朝一路上将车子开得飞快,为了抢红灯几个拐弯差点把姜暮的心脏甩出去,她默默拉住车门紧张地盯着前挡玻璃。

  又一个红灯的时候,靳朝侧头看了眼她指节都握白的小手,不禁嗤了声:“怕什么?”

  姜暮尴尬地松开扣在车门的手,问了句:“刚才车站那群人,你认识?”

  靳朝反问了她一句:“你看我像认识?”

  姜暮还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个小男孩在看见靳朝后,明显脸色都变得不一样了,很难说他不认识那群人。

  在姜暮的印象中,靳朝成绩很好,从小学一路到初中都是学校的尖子生,他的房间有很多书,她记得靳朝小学五六年级就能看懂很多深奥的名著了,他喜欢看二战题材的小说,还有中国近代史相关的书籍,他跟她说过淮海战役,也告诉过她南北战争的起因,在她的记忆里,哥哥是个很厉害的学霸,他未来也一定会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才。

  在姜暮的幻想中,现在的靳朝也许大学毕业,也许要考研了,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可能还戴着副眼镜,儒雅又有学识。

  可身边的这个男人,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上身的白色t恤袖口还有不明的黄黑色污渍,没有读书人的文雅,反而浑身散发着精干的锋芒,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似乎是察觉到姜暮停留在他袖口的目光,靳朝干脆直接将短袖往肩膀上一卷,成了无袖,黄黑色的污渍被卷了进去,露出古铜色的肌肉,充斥着一种野性的力量感。

  姜暮不好意思再看,瞥过眼去,靳朝对她说:“那就是一群不成器的混混,跟打游击一样经常蹲在火车站附近,专门挑你这种一个人出站的女的,要点钱打打游戏胡吃海喝。”

  “警察不管吗?”

  “怎么管?明着要钱暗着抢劫,没看出手的是个小孩,要的都是十块八块的,还能拘了他不成?遇到了顶多撵走,以后碰上这种事,虎一点。”

  姜暮满头问号:“怎么虎?”

  靳朝将方向盘一打,车子停在路边后,他回答她:“打我电话。”

  “......”

  说完他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姜暮愣愣地看着他,翻出手机找到那条“南广场出口”的信息,把这个陌生号码默默存了起来,备注“哥哥”,然后抬起头看见站在店铺门口的男人,她记得靳朝比她大五岁,那么现在应该23了,泛白的牛仔裤下是修长的双腿,他有多高了?他14岁那年就有一米七了吧,现在看上去好像都有185了,那陌生的背影让姜暮有丝恍惚。

  于是她再次低下头,又默默把备注换成了:靳朝。

  第3章 3  朝朝与暮暮

  姜暮不知道靳朝下车干嘛去了?她只是安静地等在车中,不一会靳朝再次走了回来,他手上拿了一包才买的烟和一杯水,他随手将那杯水和吸管递给姜暮,姜暮赶忙坐直身子双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她过于客气的举动让靳朝侧目,但他什么也没说带上车门。

  北方不如南方湿热,但夏天依然很干燥,姜暮从北京上车后就没喝过水,也许是因为要见到分别已久的家人,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好,一路忐忑以至于也忘了这茬,和靳朝说话时嗓子一直哑哑的。

  这会靳朝特地将车子停在路边替她买了杯水,不免让姜暮觉得有些尴尬,甚至在想他还顺手买包烟是不是也为了掩饰这种尴尬。

  她低头将吸管插进奶茶杯中,冰爽的味道透过味蕾滑进喉咙里,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是她喜欢的草莓奶昔。

  味蕾瞬间打开了她的记忆,她还能依稀记得小时候很喜欢吃草莓,有一次靳朝带她去一个老太太家的院子前,那里有一片人工栽种的草莓,个头并不大,小小的像野草莓,但味道特别甜,靳朝脱了衣服兜了一大把走。

  后来他们坐在后山的草地上,靳朝把草莓拿给姜暮吃,她举着咬过的草莓对靳朝说:“哥哥,后面不甜。”

  靳朝大大咧咧地接过:“不甜的给我吃。”

  想到童年趣事,姜暮不禁弯起了嘴角,靳朝发动车子后斜睨了她一眼:“笑什么?”

  姜暮低头喝着草莓奶昔,笑容渐渐敛了下去,因为她记起那一天日落西山后,靳朝牵着她回家,那个老太太已经找到了他们家门口,靳强一个劲地保证他家两孩子不会偷草莓,可转眼就看见靳朝衣服上通红的草莓印子,靳强只能给老太太赔礼道歉。

  晚上姜迎寒发了好大的火,训斥靳朝带坏妹妹,今天是偷草莓,明天是不是还准备偷钱?

  她见靳朝梗着脖子,毫无愧疚,气得拿出晾衣杆就狠狠甩在他的胳膊上,明明是靳朝挨打了,可姜暮哭得比他还凶,晚上她偷偷跑进哥哥的房间,抱着他的胳膊轻轻吹着气,问他疼不疼,可她记得那天靳朝一声都没吭,只是对她说:“明天我们不能去吃草莓了,等以后长大我赚了钱再给你买,买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