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中真人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天命本来就是缥缈，天知道是不是因为何掌门的乱来，才导致了胡寒珊的离开，乃至本门的没落？干脆再无耻点，用“只要是天命之人，就会平安无事”之类的借口好了。

  “周长老，你也赞同牺牲胡寒珊？”守中真人问道。

  “一个人拯救一个门派的事情，老夫是想不来的。”周长老缓缓的道。

  “老夫愿意相信胡寒珊是天命之人，只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希望，下手闲棋而已。”

  “但是，胡寒珊的内心太顽固了，无法忘记以前的世界，想要用以前的世界观，处理这个世界，这很危险。

  胡寒珊需要在火焰和雷电之中，面对这个世界。

  胡寒珊需要炼心。”

  转世的孤独，不同文明的冲击，胡寒珊要么在疯狂的杀戮被被杀戮中发泄出来，然后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老老实实的修真；要么，就彻底的毁灭。

  金丹弟子们懂了，这次任由玉皇派弟子追杀胡寒珊，是对胡寒珊的一次试炼，过得去，不论胡寒珊是不是天命之人，都会成为本门的中坚弟子。

  “胡寒珊会不会记仇？”希夷真人皱眉，从婉清这里的侧面了解，胡寒珊可不是一个能够被人利用，被人折腾了之后，还笑着给人数钱的人。

  “会。但是，胡寒珊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报仇，什么时候必须妥协。”

  守中真人依旧觉得不对，整个逻辑太多的似是而非，根本是为了解释，而强行产生的解释。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谷神真人抢先问道：“若是胡寒珊是天命之人，这是本门最重大的秘密，为何以前不说，现在却说了出来？”

  金丹真人们心中一凛，守中真人心中更是大震。

  “因为，我们这里有叛徒。”何掌门脸上的笑容一丝都没有减弱，却更让人觉得阴森。

  “这个大殿中，有勾结其他势力，打算毁灭流霞派的叛徒。”何掌门淡定的道，“叛徒知道对本门最重要的人，为什么本门忠心的弟子，却反而不知道呢。”

  整个大殿内，所有的金丹真人惊呆了，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身边的同门。

  “不仅仅是金丹真人，就连元婴当中，也有勾结外门的叛徒。”何掌门继续微笑。

  金丹真人们简直吓死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吴长老，长叹一声：“我终于确定，流霞派的叛徒，就是你。”

  所有人顺着吴长老的眼神看去，赫然是何掌门。

  “我一直在想，明明有很多方式，可以让胡寒珊更好的发展，对本门有更多的向心力，为什么却选择了最奇怪的方式。”吴长老道。

  需要判断天命之人的真假，需要强行剥夺一切机会，放到最普通的环境当中吗？

  把爱迪生放进普通学生当中，还会有发明大王吗？说不定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开除了；把老希放到普通人群当中，还会有第三帝国吗？德国前线多了一个普通的二等兵的尸体而已。

  天才永远伴随着机遇，没有机遇，就没有天才。

  想要判断胡寒珊是不是天命之人，把她收在元婴长老的身边，给她普通的待遇，时刻关注她的成长，给她门派的关怀和温暖，不是更好？

  用追杀去炼心，有毛病没有！几百个筑基和炼气期弟子的追杀下，胡寒珊变成尸体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的，炼毛个心！

  何掌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扼杀胡寒珊，消灭胡寒珊！

  何掌门是流霞派的老大，为什么要出卖流霞派？

  不不不，何掌门没有出卖流霞派，何掌门没有勾结外来势力，要是今天玉皇派向流霞派开战，何掌门一定会战死在山门口。

  但是，何掌门老了。

  李世民老了，杀了几个能干儿子，只留下最蠢的那个；朱八八意图杀死聪明儿子，扶持笨蛋孙子；康麻子杀光能干儿子，只留下“孝顺”儿子……

  都是因为老了。

  越是大权在手，越是自以为英明神武，越是无法容忍大权旁落，越是无法看着年轻人崛起，从自己的手里夺走权利。

  何掌门想要扼杀胡寒珊，是舍不得他在流霞派至高的地位，被带着救世主光环的胡寒珊掩盖和取代。

  纯粹私心作祟。

  大殿中，人人看着何掌门，越是反复思索何掌门的言行，越是觉察出何掌门的古怪。

  任何善意的角度，都无法解释何掌门放弃胡寒珊的合理性。

  除了扼杀胡寒珊。

  萧雨涵的手悄悄的探入储物袋，抓住了一个防御类法宝，但她也知道这点防御根本没用。

  流霞派内讧在即，元婴大能开战，这个看着足有几万尺的雄伟大殿，狭窄的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所有的金丹真人都会在双方的打斗中陨落。

  “我不能死，佳佳还小。”萧雨涵泪水打转，几道逃命的法术，已经在嘴角边缘。

  何掌门看着吴长老，又瞅瞅其余不动声色的元婴长老，长叹：“原来你不是叛徒。”

  “那么，叛徒就只能是你了。”何掌门悠然转身，看着周长老。

  周长老没忍住，终于破口大骂：“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第29章 老年痴呆

  流霞派的最核心的地方，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建筑。

  流霞派主殿。

  长宽不过几十丈，高不过几丈，一点仙家气魄都没有，俗世找个大点的皇宫，说不定还更有威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