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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温辛恒声音听起来既沙哑又疲惫,不过三个字,便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只是那样一个孤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温辛恒落泪,即便儿时顽皮,被温实诚责打挨罚时,他也未曾落下过一滴泪。

  李府在得了李婉卿被封贵人的消息后,不只是震惊,还有怒气。

  “想我李家世代名声,竟然毁在了这个下贱胚子上!”

  李伟说着,将桌上紫砂壶摔在了地上。

  姚氏红着眼道:“老爷,到底婉卿是我们李家嫡女,你、你怎能这样说她。”

  李伟听着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姚氏便斥道:“还不是你娇惯出来的,不过就入宫了一夜,便恬不知耻地去爬陛下龙榻,我这脸日后该往哪儿搁!我、我都没脸再去上朝了!”

  姚氏拿帕子不断拭泪:“婉卿不会,她一向乖巧,她不会的……”

  李伟气道:“她不会?难道还是陛下强迫……”

  后话未出,李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赶紧闭口。

  姚氏也是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哭得比之前更难过了。

  李伟不耐烦地冲她挥手道:“下去哭去!”

  姚氏红着眼刚出门,便碰到院门口正着急向里走的李曻。

  见到姚氏红肿着眼,李曻小跑两步上前忙扶住她道:“娘,妹妹怎么会被……”

  姚氏抬手将他打住,回头瞥了眼书房,摇头道:“你爹还在气头上,咱们去我屋里说。”

  听完姚氏所说,李曻当即便坐不住了,妹妹心中的人是谁,他最是清楚,怎么可能进宫一日,就自己爬上龙榻。

  李曻起身就道:“我不信!婉卿不是那样的人!”

  姚氏道:“不管你信不信,宫里放出这样的话,咱们就得认。”

  “不,”李曻摇头道:“这当中定有隐情,我要去见婉卿,我要问她到底出了何事?”

  姚氏见状,忙去拦他:“你疯了么?现在她已是宫中贵人,哪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李曻忽然想起温姝婵来,便低声喃喃道:“昨夜她们三个应是在一起的,我去找婵儿。”

  “找她作何!”一提起温姝婵,姚氏立即就火从中来:“那个温姝婵心计深沉,这件事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李曻知道姚氏不喜温姝婵,可没想到姚氏听到她会有这般大反应,李曻不满地蹙眉道:“这关婵儿何事,娘莫要……”

  “不关她的事?”姚氏越想越激动,直接道:“婉卿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不清楚么?昨夜太后留了她们三人,温家两姐妹却独善其身,这当中缘由你想不到么?”

  李曻其实早就能猜出,李婉卿绝非自愿,可若是说是温姝婵在中作梗,他是定不会信的。

  见他不信,姚氏冷冷道:“我儿真是认人不淑,你就从未想过,皇上为何要刁难温家二房,又是从何时开始,刁难起温家的?”

  李曻顿时怔住,这便是男女思维的不同之处,李伟和他一直以为陛下为难温实诚,是因为忌惮温家,从未往男女之情方面想过。

  然姚氏是后宅女子,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此处,本来她还不敢确认,可经过昨夜一事,她不得不又想到了这一方面。

  “可、可是陛下若是青睐于她,那为何会和婉卿……”李曻怔怔地道。

  “还不是你!”姚氏说着,又开始落泪:“你非要和那死丫头定亲,好啊,先是温实诚,现在便轮到我们李家了,我可怜的女儿啊……”

  李曻轻摇着头:“不,这都是娘瞎猜的,我要问婵儿,定要问清楚。”

  “你若是再见她,娘死给你看!”姚氏不顾形象地哭喊出声道:“我现在顾不得那些了,温家我们攀不起,这婚事立马要退掉!”

  李曻本来打算推门而出,然听到退婚二字,他便顿下脚步:“娘,我们不是定好了么,若是我春闱我能进殿试前三,你和爹便允了我们的婚事。”

  见儿子还在执迷不悟,姚氏简直哭笑不得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考的进殿试?”

  李曻顿时僵住。

  李伟下了禁足令,自打这日之后,李曻便不得再出院子半步。

  终于是得了夫君的消息,邹氏心情本来大好,可在得知李婉卿入宫后的消息后,便立即又操心起儿子来,然她如何问温姝婵,温姝婵皆是摇头,那夜的事她再未对第二人提起。

  温姝妍就更不会到处去说,连汪氏都没有告诉,若是叫人知晓她被下过那种药,她便真是没脸见人了,经历过这次事之后,她像是忽然转了性子,变得少言寡语了。

  一月转眼就过,后宫人人皆知,新封的婉贵人及得盛宠,俞厷春猎时,专带她前往,回来后便抬了嫔位。

  借着思家心切的缘由,姚氏和李曻终得传见入宫。

  见到李婉卿时,姚氏瞬间就红了眼,母女二人互诉思念后,李婉卿便叫身边伺候的宫女带姚氏去量衣裳,说是陛下赐了一匹上好的云锦,想要给姚氏做套衣裙。

  姚氏走后,李婉卿挥退屋内人,李曻刚要开口询问,她却直接抬手道:“哥哥先听我说。”

  那夜她用了花露后,便一直晕沉不醒,待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俞厷身旁,身下一片狼藉。

  起初她不愿时,云氏对她做的那些事,她没有全部说出,只是一两句带过。

  “总之,我接受了,我接受我现在的身份,接受我成为后宫妃嫔的事实,哥哥不用替我担心。”

  李婉卿说这些时,语气极为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怨念,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

  可就是如此,李曻依旧觉察出她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他,”李曻顿了顿,改口道:“陛下对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