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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2 / 2)


  “只可惜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黑龙阁的人忍得住,”图磬也在一旁笑着摇头,显然回忆起来也觉滑稽,“那吕大夫却不容别人质疑他的医术,一言不合就与那儿子扭打起来。”

  “谁赢了?”晏骄嘶溜溜喝着美味的汤羹,表示自己非常关心这场古代医闹的结果。

  庞牧伸出三个指头,“吕大夫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老头儿的脸都被他打肿了。”

  晏骄:“……哇!那怎么判的?”

  “哪儿就那么快了?”庞牧失笑,“才刚开堂过审,两边又差点打起来。一个咬定了自己开的药绝对没问题,另一个却坚称是吃了药才肚痛流产,如今我们已经请了冯大夫出山,等药渣和药方取回来细细辨认了再说。”

  这种事情,晏骄和郭仵作这两个法医确实派不上用场。

  吃过午饭后,晏骄和白宁重新回去翻户籍,可惜牛瑞却不在峻宁府户籍中。

  想那昌平州位于峻宁府西界,北面与西面分别与其他两座府城相接,单纯从距离来看,玉敏也很有可能是从这两处出发的。

  庞牧得知后笑道:“这也不难,我亲自写个条子就是了。”

  晏骄不忘嘱咐,“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啊,万一那牛瑞与本地父母官勾结呢?”

  庞牧想了一回,道:“好办,乡试和中秋在即,只说京中来人,我想找个可靠的帮手,若是曾到过京城更好,但要先摸摸底才好使唤也就是了。”

  这种操作在官场很常见,不少人都是通过这种途径起复的。

  他自然是先要求对方保密,可若真如晏骄所言,牛瑞与他们有勾连,有这个理由挡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一直到第二天,王公公还没来,小六小八和阿苗那头也没有动静,反倒是吕大夫一案有了突破性进展。

  昨儿下午冯大夫就已确定药方和药渣没有问题,又替流产的孕妇仔细诊脉,出来后就面色凝重的建议庞牧派人调查这家人的人际关系,顺便搜家。

  百无聊赖的晏骄忙问怎么回事,冯大夫就气道:“那分明是水银中毒的迹象!若说误食,也太牵强了些。”

  考虑到那孕妇流的是个女胎,自己申请诊脉时那家人遮遮掩掩的反常举动,冯大夫高度怀疑这家人对孕妇心生不满,暗中加害,并顺便找黑龙阁索要赔偿,简直一举两得。

  晏骄诧异道:“婴儿性别也能通过把脉断定?”

  冯大夫表情严肃的说:“这种手法非常难,还要”

  不等他说完,晏骄就跟白宁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会不会?”

  这也太神奇了吧?

  就见冯大夫进一步抬高了扬起的下巴,“那有何难?”

  晏骄和白宁:“……刚才说这种手法非常难的人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第86章

  派去调查社会关系的杜奎回来之后, 庞牧照例开会讨论,晏骄和白宁都过去混了个座旁听, 琢磨着看能不能在等消息的空档帮上什么忙。

  “那户人家姓王, 世代在城外经营果园, 日子过得也算稳当。孕妇雪梅的丈夫叫王平,老头儿叫王盛, 跟老伴儿元氏有两女一男三个孩子。前头两个女儿先后生了五个女儿,老两口几乎是日思夜想的盼着抱孙子。”

  “雪梅与王平成亲已有两年, 据邻居说时常拌嘴,不过也没有大矛盾,普通夫妻而已。自打诊出有孕后,王家人便开始四处求神拜佛, 整日念叨的也是孙子。对了, 我们去的时候还发现他家案桌上供着送子观音。”

  “元氏的抠门是出了名的,平时总把日子过得十分拮据,雪梅常抱怨说男人一年挣好几十两银子却连点荤腥也瞧不见, 有孕后她还因为想吃肉与婆婆频繁摩擦,有几回邻居都听见元氏指桑骂槐……前几日雪梅身子不适,当时就嚷着要去瞧大夫, 可元氏抠搜,只说怀孩子都是这般, 一直等发现黑龙阁在免费义诊,这才带着来了。”

  “结果药才吃了两幅,今儿晌午雪梅突然叫嚷肚痛, 不多时便流了个死胎。”

  天气闷热,又听他说这些负面消息,大家就觉得更烦躁了。

  同样身为人父的廖无言觉得无法理解,“女人生儿育女何其辛苦,别说吃肉,便是龙肝凤胆又有何不可?弄不来就罢了,可难不成连句软和话也不会说?孕妇终日苦闷,哪里养得好胎!”

  廖蘅出生时他不在妻子身边,此乃平生最大憾事,可饶是这么着,当初在边关时却也见缝插针的写家书,又反复宽慰。他的父亲母亲也对董夫人关怀备至,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的事呀!

  说罢,廖无言又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想了半日,终究想不通。

  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心疼尚且来不及,怎么还能舍得苛待呢?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

  庞牧和图磬用力点头,纷纷出言谴责,又积极表示若换了自己,肯定要星星不给月亮,便是想上天也先搭个梯子试试再说。

  本来挺严肃沉重的氛围,给他们两个没头没脑的一搅和,都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知谁大着胆子喊了句,“图同知好歹定了亲的,大人您啥时候办喜事?”

  庞牧咧着嘴瞅了晏骄一眼,见她只是抿嘴儿笑,一双好看的眼睛里似乎都落了星星,登时心花怒放,信心十足道:“快了快了!”

  众人纷纷起哄,只吵着要喝喜酒。

  见他们闹得不像话,廖无言无奈笑着敲了敲桌子,“说正事。”

  晏骄和白宁憋着笑,挤眉弄眼相互推了对方几把,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白了男人们一眼,又忙问:“那雪梅现在怎么样?”

  “五个多月身孕,没死已算万幸,这回算是彻底伤了根本,日后再想有孕却是难了。”冯大夫抄着袖子道,“依老夫看,凶手便是那王家人!”

  方兴张了张嘴,小声提醒道:“冯大夫,这眼下证据不足,您”

  “老夫就是个大夫,管什么证据!”冯大夫说的理直气壮,抽出胳膊拍着桌子道,“我同你讲,死生一线时看到的才是真心!甭管平时多么道貌岸然,病床前立刻现原形。老夫行医大半辈子,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腌臜玩意儿没见过?一看一个准儿!那妇人气息奄奄时,那王家人可有关心过一句?颠来倒去问的就是什么还能不能生,生个屁!当养猪吗?”

  冯大夫骂骂咧咧大半天,最后倒把自己气着了,索性一甩袖子站起来,“好了,该说的能说的老夫都说了,多留无益,这便走了。”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众人齐齐起身,端着笑将他送出门去。

  “对了,”冯大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那吕默阳可还在衙门里?”

  庞牧点头,“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没有嫌疑,所以只能暂时羁押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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