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得撩人处且撩人第72节(2 / 2)


  自从来长宁镇,自家公子如像换了个人,任他在旁人跟前如何严肃冷淡,在这位秦姑娘面前堪比被抛弃的小怨妇,也不晓得何年何月方能回杭州,真是够了。

  容非磨蹭一会儿,转头见南柳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笑道:“喜欢?挑一个?”

  南柳向他甩了个“我有你那样幼稚吗”的眼神,终究没忍住,上前数步,未作迟疑,拿走那只胖嘟嘟的鸟。

  “谢公子。”他摩挲几下,取了块帕子,把木雕小心包好,放入怀中。

  容非“噗”地笑出声:“我就知道!”

  南柳素来无表情的脸上掠过微不可察的窘迫,白净面色漾起淡淡红意,稍纵即逝。

  …………

  暮霭沉沉,为贺宅的高墙拢了一层朦胧昏黄的柔光。

  厅内灯火辉煌,丝竹悠扬,寿宴宾客齐聚,一派温馨祥和。

  贺三爷、贺祁等与亲朋好友、里长、商家等于花园饮宴,而秦茉和茶商刘夫人等商户女眷,纷纷聚集在前厅的女宾席,席上以贺夫人、孟夫人和孟涵钰为尊,盛装打扮,衣香鬓影,奢华非凡。

  宾客们用膳前吃些开胃凉菜,闲谈说笑,讨论妆容、插花、女红和家常事,看上去倒是乐融融。

  秦茉心事重重,全程几乎没怎么插话。

  上次贺祁和孟涵钰结伴到秦园作客、最后不欢而散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口头上答应赴宴,事后也接下请帖,原想大不了受贺祁一番冷眼,而贺祁却像是忘掉不愉快的交谈,跟往常一样,热情款待。

  秦茉暗觉他这人转了性,处事大度了不少,心头大石放下一半,仍禁不住想容非的事。

  她今日特地穿上不符合那家伙审美的衣裳,果真引来他注意。冷落他一段时日,她的心不知不觉软绵了,而他似乎失去耐性,不再缠她,但也没溜掉。

  秦茉一心想着,等双方冷静过后进一步探讨,该怎么面对局面,如何处置那妆奁,他们之间又该何去何从,不料一拖再拖,拖到今时今日。

  余人谈笑声中,秦茉保持温婉笑容,回过神时,丫鬟们列队而来,一一奉上香气扑鼻的汤羹。

  秦茉在沉思中吃了整整一碟醋黄瓜,本已饥饿,见是以金针菜、冬瓜做的鳝丝羹,不由得食指大动。

  众人夸赞汤羹美味,她拿银汤勺尝了一口,觉得口味偏甜,暗暗奇怪,但其他人皆无提及此事,她只当自己日常品酒舌头太敏锐,或是吃完酸味凉菜,导致口感有偏差,不再多想,安静喝完了瓷碗中的鳝丝羹。

  筵席间,山珍海味,佳酿美酒,不在话下。

  秦茉品得出此为自家酿的三白酒,甘醇无比,难免多饮几杯,眼皮逐渐沉重,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急忙抬手捂嘴。

  她是昨夜因即将赴宴的忐忑而没睡好?还是心情不佳以致不胜酒力?

  酒席进行到一半,不论大庭广众下打瞌睡,或是贸然提前离席,皆太过失礼。

  她抬目觑向主人家,恰恰孟涵钰也悄然窥视她,面带疑惑。

  二人眼神交汇,均不自在一笑。

  秦茉努力眨了眨眼,定住心神,搁下酒杯,逼迫自己与一旁的刘夫人闲扯,无奈脑中如被人塞入一团云。

  约莫两盏茶时分,孟涵钰忽地轻声“啊”了一声,依稀是不慎往鹅黄色绸缎上衫洒了点酒。若她不曾惊呼,倒也没多大事儿,引起注意后,尴尬退席更衣。

  昏昏欲睡的秦茉犹自强撑,见有人离开,回身对翎儿低声道:“你让其他人准备一下,咱们半炷香后告辞。”

  翎儿微觉稀奇,应声出前厅,招来角落守候的秦家仆役,命他们提前备车。

  转身入内时,她眼角余光无意间瞄向廊下,有一鹅黄色身影快速闪入桂花树后。

  她心中狐疑。

  瞧那衣裳,色彩明丽,料子华贵,像极了孟四小姐所穿;而这不合常理的举动,又非将军府小姐应有之行。

  以往,孟涵钰屡次拉秦茉作伴,翎儿每回都在场,对这位出身娇贵的小姐并无多少好感。而今见这特异行径,遂唤秦园的小丫头入厅伺候秦茉,自己则借解手之名,偷偷往那鹅黄色衣裳消失的方向寻去,想一探究竟。

  翎儿长得娇小纤细,行至桂花树丛边,矮声钻过,仅发出微小声响,

  贺宅花木幽深,景致华美,廊前廊后悬挂琉璃灯闪闪烁烁映照着周围假山花草。而太湖石假山后,一男子嗓音质问道:“四表妹,你把我从席间叫出来,所为何事?”

  翎儿辨认出这是贺祁的声音,缓下步子,心道,莫非这对表兄妹有私情?

  只听得孟涵钰冷冷道:“你搞的鬼?”

  “什么意思?”

  “你的近侍丫头鸣翠居然沦为传膳的三等丫鬟,我看秦姑娘喝了她亲手端上的汤羹后,状态很不对劲。该不会是你干了什么下作之事吧?”

  翎儿闻言大惊,她也觉秦茉今晚神思游离,强颜欢笑,只道她疲乏,如今听孟涵钰之言,免不了浑身发抖。

  贺祁压低嗓门,怒道:“血口喷人!你表哥……在你心中真有那么下三滥吗?”

  孟涵钰冷笑:“不光下三滥,还是个没胆量承认自己下三滥的下三滥!”

  “嘴这般毒!”贺祁恼羞成怒,转而攻击孟涵钰,“难怪我七叔对你避之不及。”

  “你!”

  贺祁哼笑道:“以为我眼瞎?他若心里有你,岂会在你南下时跑得无影无踪?将军府家的小姐又如何?江南个大州府大把达官贵人的千金排队向他示好。你不过仗着跟我家的亲戚关系,才有机会跟他切磋画技……”

  “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孟涵钰气得话音变调。

  “这算羞辱?实话实说而已!”贺祁忍气吞声数年,现今把话说开,干脆发泄一通,“你高傲、霸道又不近人情,若不是亲戚,我才懒得理你!”

  孟涵钰自幼被人捧在手心,何曾遭受旁人当面指责?暴怒之下,往日的伶牙俐齿消失无踪。

  翎儿僵立假山另一端,藏身于暗影处,大气也不敢喘。

  见孟涵钰气焰全消,贺祁火上浇油:“表哥劝你一句,少管闲事!管好自己,好好想想怎能讨我七叔欢心吧!你若敢坏我大事,甭想嫁入贺家大门!我说得出,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