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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宛如五雷轰顶,九公主一下子僵立在了原地。

  她望着剑奴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又浮现出小遥儿的脸来,身心好像被生生撕裂!

  只要她再往前跑两步,她便能见着心心念念的爱人。可小遥儿遭遇不测,岭南需要她回去主持大局……

  怎么办,怎么办?!

  燥热的夏风拂来,剑奴抹了把脸上淌下的热汗,像是心有感应似的,他猛地回过头去,视线锁住宫门之外的方向——

  可是,那里早已是空无一人了。

  第64章 喜孕

  “你这挨千刀的, 是要吓死为娘啊!我就说姚管家为什么要突然将我移至庄子安置,结果前脚刚走,后脚便听到了你病去的消息, 当时我的心哪, 就跟那千刀万剐似的!”

  厢房中,叶娘提起当日之事, 仍是心有余悸,抚着胸口道, “那些刺客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敢在皇城里作乱, 好在是虚惊一场。”

  徐南风并未向叶娘道破其中隐情,皇储之争牵涉太多,古往今来, 哪一位帝王的脚下不是白骨累累?

  她笑了笑,配合叶娘将银丝线缠在陶瓷纺锤上,淡然道:“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还好我与少玠早做了准备,,这才有惊无险。不过, 近来洛阳不甚太平,您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大可吩咐小红和莲子去做,少出些门, 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啊呀,现在洛阳城这么乱吗?我可不敢出门了,这条老命啊,还要留着享你们的子孙福呢!”

  说到‘子孙’二字,叶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银丝线团放在针线篓中,拉着徐南风关切道:“说起这事娘倒想起来了,你与纪王爷成婚一年有余,为何这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该不是他……”

  叶娘欲言又止,递给女儿一个隐晦的眼神。

  徐南风怔了一瞬,恍然笑道:“您说什么呢,他身体好着。”

  “那莫非是你的问题?打小身子就不太好,去年又受了重伤,我记得你当时葵水总是不准时,是不是这个原因?有没有按时吃大夫的药调理?”

  “吃了,再吃我都要成药罐子了。”一提起吃药,徐南风便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叹道,“吃了也没什么用,这个月的葵水又没来。”

  叶娘如临大敌,将手在腿上一拍,紧张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不得了了!要是再添不了一儿半女的,纪王爷他心存芥蒂,该如何是好!”

  “娘,您呀就是吃饱了撑的,就爱胡思乱想。少玠不是那种人,何况我这些时日勤于练武,很快就能将身体调理过来的。”

  说着,庭院外传来了纪王与姚江的交谈声,徐南风便放下纺锤,笑着起身道:“不陪您了,少玠回来了。”

  “死丫头。”叶娘佯怒,笑骂道,“滚吧。”

  徐南风便真的‘滚’出门去,迎向披着暑气走来的纪王。

  “回来了?这日头,定是热坏了罢?”徐南风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与他一起在厅中坐好,立刻有侍婢捧来了消暑的酸梅汤和冰块。

  酸梅汤的碗壁上还凝着冰霜,纪王解下外袍搭在木架上,只穿了身珍珠白的夏衫,接过酸梅汤小口饮尽,这才将徐南风捞进怀中,笑着吻住了她的唇。

  他嘴中还带着酸梅汤酸甜的味道,沁沁凉凉的,却如百年纯酿般醉人心肠。

  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徐南风率先推开了他,整理凌乱的衣襟道,“好了,你热不热?”

  纪王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眼睛往下瞄了一眼,哑声道:“热。”

  徐南风脸一烫,将案几上盛放冰块的小铜盆端起来塞在他怀中,竭力装作淡然的模样道:“抱着它解解热罢。”

  纪王眯着眼,喉中发出低沉的笑意,故意挨近徐南风些,“这东西可解不了心火,能解的,唯有夫人而已。”

  中秋一过,暑气渐渐消散,风凉了下来。

  这些日子皇帝刻意冷落纪王,凡国中大事,也不再让他参与商议,储君之位好像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又被皇帝收了回去。

  “父皇近来身子不太好,听说夜里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今日我去看他,他却并不见我,赌着气呢。都说老小孩,越老越小孩,此话当真不假。”

  秋阳高照,天气晴好,纪王一身烟青色的箭袖,乌发高高束起,眉目英气,显出几分少年人的蓬勃朝气来,正陪同徐南风在院中练箭。

  “他在等你屈服,你在等他醒悟,你们父子俩也真是够折腾的了。”徐南风松手,箭矢嗖地一身离弦,钉入靶心之上。

  “他那性子,不把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折腾完,是不会罢手的。”纪王亦是紧跟着射了一箭,随即淡然一笑,“我曾经觉得父皇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气势逼人,而如今,我看他时就像是在看一座土包,似乎轻轻一跨,就能将他甩在后头。南风,你知道这种感觉么?”

  徐南风收了弓箭,认真想了想:“英雄迟暮,众叛亲离,大概会觉得他,有那么一丝可怜罢。”

  纪王忽的笑了声。

  徐南风正色道:“你笑甚?”

  “不笑什么,只是觉得你近来有些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了?”

  “以前的你大大咧咧的,现在的你吃得多,想得也多。”

  徐南风本抓起中秋剩下的月团子在吃,听到纪王在打趣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团子,又掐了掐自己明显丰腴了的腰:“我是不是胖了?”

  纪王扔了弓箭走过来,伸手揽过她的腰肢,趁此机会上下摸了个遍,眯着眼笑道:“我来看看,哪儿胖了?”

  徐南风笑着扭开,又叹了声:“我也不知为何,最近这些时日总是胃口大开,刚吃完一顿,又想着下一顿。”

  纪王笑着拥住她:“多吃点好,你以前就是太瘦了。”

  “对了,九公主那日匆匆赶回岭南,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小遥儿是否摆脱了危险。”

  “已经让姚叔派人去查了。那岭南老王妃的娘家是岭南一霸,靠贩卖香料和珠宝起家,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棘手得很。小遥儿的船遇袭沉没,此时于我们而言,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小遥儿待我们不薄,理应倾尽所能去帮他。但你也须小心些,暗中派去搭救的人一定要嘴严可靠,若是让皇上拿来做文章,少不得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你爹一直担心岭南养兵为患,此时不插手岭南王室内斗,想必是想借老王妃的手除掉岭南王位的最后一名继承人,便可名正言顺的收回□□成命,将岭南权势握在自己手中……

  如此想来,我这心里着实慌得很。可怜九公主刚操完剑奴的心,又要为李遥的事辗转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