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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2)


  她将夏衫和秋衣一件件叠整齐,放在绸布中包裹起来,冷不防身后伸出一只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徐南风一怔,随即放松了身子,笑道:“同杨将军交接好了?”

  “嗯。”纪王以唇摩挲着她修长白皙的颈项,用鼻尖蹭蹭又嗅嗅,哑声道,“大半日不见,甚是想念你。”

  “行了,别腻腻歪歪的,以后别说大半日了,数月都见不到你呢……哎,你!”

  冷不防被纪王一把抄住膝弯,打横抱起,徐南风无措地捏着手中尚未折好的衣裳,无奈道:“你快放我下来,还得给你收拾衣物。”

  “不放,我最想打包带走的,”纪王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压低声音说,“……是你啊。”

  徐南风脸一红,离情别绪都被他的温情冲得一干二净。她将手中的衣裳往案几上一丢,抬手环住纪王的脖颈,微笑着看他。

  纪王眼中有深邃的波光荡起。他将徐南风放至榻上,随即俯身覆住她的身躯,与她温柔地接吻。

  “白日宣淫。”接吻的间隙,徐南风轻喘着,如此笑骂。

  “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我会很想你的。”纪王轻轻解了她的衣裳,哑声笑道,“所以,喂饱我罢。”

  第59章 召见

  两人厮混了一下午, 直到掌灯时分,才勉强消停。

  锦被凌乱,纪王拥着徐南风卧在榻上, 将她并不细嫩却干净圆润的指尖含在嘴中轻啜, 时不时吻吻她的颈项,极尽缠绵。

  □□过后, 徐南风脸上还留着一抹残红,纪王扳过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轻柔一笑, 形容她此时的模样:“眉如远山黛, 腮若深荔红。”

  徐南风抿着唇瞪他,哑声道:“老是做些不正经的事,晚膳都快凉了。”

  纪王依旧笑吟吟的, 满眼都是餍足过后的宠溺,慵懒道:“夫妻燕好,乃是天经地义,如何不正经了?”

  徐南风无奈, 揉着酸痛的腰背穿衣下榻,无奈道:“我左右说不过你,起床吃饭了。”

  纪王重新将她按回榻上, 又替她披上外袍,温声道:“夫人辛苦了,且躺着,愚夫伺候夫人用膳。”

  “这如何敢当?”徐南风被逗乐了, 眨眨眼道,“你今儿是怎么了,这般殷勤?”

  纪王顿了顿,俯身在她额上珍重一吻,将嗓音压低了些:“后天我便要启程北上,可我舍不得你,南风。”

  离别,是徐南风这些时日一直规避的话题。自与纪王成婚一载,他们从未有过小别之时,更何况此次要分隔数月,相距千里,与羌族一战,死生难料。

  她嘴角的笑意消散了一瞬,又很快扬起,半开玩笑道:“若是真舍不得,便带我一同走罢。”

  “若同平时外出,我定会想办法将你放在我身边,日日夜夜守着你才好。可这次是北伐,刀剑无眼,我实在放心不下,怕你又像上次秋狩一般,身负重伤。”

  “我知道,我同你开玩笑的呢,少玠。你爹疑心那么重,定会提防你拥兵自立,眼下情形,唯有将我掌控在他手中,监视在他眼皮下,他才会放心地让你领兵打仗。若我随你离开,他没有了制衡你的人质把柄,十有八九会扣你一个谋逆之罪。”

  徐南风满面轻松之色,淡然道:“家中一切俱有我打点,你且放心前去,切莫分神。”

  她心思这般缜密,面上是强撑的轻松之态,纪王看在眼中更显心疼:“亏你想得如此通透,只是,少不得要苦了你了。”

  “好了,别腻腻歪歪的,去准备晚膳罢,我可是早就饿了。”

  笑着将纪王打发走,待门扉掩上的一刻,徐南风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终是长叹一声倒在绣褥中,抬起胳膊盖住眼睛。

  纵有千般深情,万般不舍,终不能说出口。

  相聚短暂,终有离别,纪王走后,府中好像一下子就空落了下来。

  有时候徐南风会望着庭中的落红出神,望着枝头渐浓的绿意发呆,望着天边一轮孤寂的残月黯然神伤,甚至是不经意间收拾了一件他曾经穿过的衣裳,都会勾起她无限的回忆。

  他战事顺利么?有没有受伤?何时归京?

  有次叶娘问她,是不是想纪王了。那时的徐南风毫不犹豫地点头,坦诚道:“娘,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牵肠挂肚是何滋味。就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拉扯着,点点滴滴都会忆起与他相处的过往。”

  叶娘往脸上敷了些粉,描上艳丽的胭脂,得偿所愿般说道:“南儿,你也有深爱着的人了。”

  担惊受怕一个月,北边的捷报总算传来。

  听到宫中传来纪王首战告捷的消息,徐南风这才松了一口气,憋在心中十数日的闷气总算一扫而光,连八宝和桂圆都染上了几分喜气,兴冲冲地指挥下人们打扫府中卫生。

  “哎,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给我扫干净些,窗棂也要擦干净,地砖要光可鉴人,好迎接砸门的殿下回来!”

  听着八宝脆生生的嗓音,徐南风嘴角也带了笑意,漫不经心地在秋千椅上荡着,忍不住插嘴道:“此时正值水草丰盈之际,羌族战马膘肥,粮草充盈,这场战役怕要等到六月底才会见分晓,你们此时忙活,岂不太早?”

  八宝嘿嘿一笑,热情不减:“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那些蛮夷忌惮王爷威名,明儿就递了投降书呢!”

  若真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主仆正闲聊着,却见姚管家匆匆穿庭而入,朝徐南风一拱手,道:“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贤妃娘娘染病,想让您进宫去见她一面。”

  “贤妃娘娘病了?”

  徐南风下意识蹦下秋千,随即观察到姚江的脸色凝重,隐约猜出了其中另有蹊跷,便问道:“来请我的是贤妃娘娘的侍婢,还是皇上的人?”

  姚江道:“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全福公公。我推说您染了风寒,不便入宫探视,可全福公公不依,说让您别怠慢了皇上的旨意。”

  徐南风心沉了沉,随即明了,这约莫是一场鸿门宴。

  皇帝按兵不动这么久,趁着纪王一走,他便迫不及待地要为巩固皇权扫清障碍了。

  “既然是全福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焉有不见之理。”说罢,徐南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对一旁的八宝道,“去准备些人参燕窝,随我入宫一趟。”

  姚管家微微愕然,制止道:“王妃娘娘,此去凶险,万望三思。”

  “姚叔,你还不明白么?皇上说贤妃娘娘病重,是在要挟我啊!若我此番不去,母妃遭遇不测,我又该如何向少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