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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了(1 / 2)





  朱棣怒火滔天,唯有杀了朱厚熜才能息怒, 偏偏现在杀不到他, 只能耐心的等他死下来。他的耐心一向不多, 又很在意名声, 还把朱允炆的年号给抹去了, 时间长了, 百姓就会认为永乐皇帝直接是继承了洪武皇帝的天下, 是洪武爷钦点的继承人。朱高炽知道父亲的心思,庙号定做太宗,他知道的时候挺高兴。现在全毁了,成祖……气的他抄起桌子上的宣德炉随手往外一砸, 撞在花盆上, duang的一声巨响。

  气的心口发闷,就好像这颗心沉甸甸的要往下坠, 心里一阵阵的不安稳:“朱允炆若知道这件事, 要得意了,倒是我的子孙替他扬名。”

  礼莫大于名, 称呼是最最重要的, 高级贵贱,远近亲疏,正统还是叛逆,都在一句称呼上表现无遗。这是读书人和升斗小民之间的区别, 是儒生与其他人的区别, 礼法称呼能在同为官宦、同为显贵的人群之中划出一道清晰不可逾越的鸿沟, 划分并筛选出同党或异党。

  从此之后,那些食君之禄依然暗中认为他是谋朝篡逆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称明成祖,他甚至能想出那些人得意的嘴脸,在要写建文朝旧事,似乎也不在犯法。

  朱棣又在桌上找东西摔,一只银镶八宝的如意摔在窗子上,日常喝茶用的成化鸡缸杯砸在墙上摔成几瓣,一只青花釉里红的天球瓶碎的声音很大,扶着桌子喘气,可惜平时看完书就把书收起来了,没得可摔:“朕一开始以为敌人在南京,平定南京,又以为敌在漠北,这个我猜对了。现在才知道,敌在乾清宫!就在龙椅上!他说我谋朝篡位,是个开国皇帝,我能是开国皇帝吗!!”

  乾清宫,他的寝宫,放的二十七张架子床进去,就为了有安全感。哼,没有人知道朕睡在那张床上,现在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舒服。

  朱瞻基思前想后,劝道:“祖父,朱厚熜此举虽然忤逆不孝,也是为了让您万世不祧。不是有意冒犯,可能是想讨好您,只是弄巧成拙。”

  太拙劣了,我估计他如果为了把亲爹挪进太庙里,把我祖父挪出去,他都不至于气成这样。什么都不损失,四时祭享还是一样的,祖宗也早晚要被挪出去的,恒定的位置就那九个,现在这一改倒完了。

  一想到老爹现在愤怒的程度,就让朱高炽忘了生气,也不好继续嗦粉,放下碗把祭文恭恭敬敬呈交祖父:“您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正被肉丸子里的汁烫了一下,呼呼喘气,摆了摆手。

  马秀英递给他一碗米酒:“先别吃了,看看人间又闹了什么妖蛾子。”

  “太烫了!呼”拿过来一看,不用掐指计算就知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去看看你爹去。”

  朱高炽应了一声,告退,进门先看到一个闪闪发亮的宣德炉砸倒了几株花,一瞧就是屋里扔出来了。躲在门口往里看了看,揉揉眼睛,哭着进屋:“爹!呜呜呜呜”

  朱棣恶声恶气:“你爹早就死了,你哭什么!”

  “我被人移出太庙了呜呜呜,爹您为什么生气?”他的祭文上只写了他自己的事。

  “……我现在是明成祖了。除了孛儿只斤铁穆耳之外,哪一个的皇帝用成?除了开国皇帝之外,谁能称祖?朕一番苦心付之东流!连永乐大典都白修了!”

  父子二人努力劝了半天。

  徐贞静拎着一个银壶走了进来:“四郎,来喝药吧。”明朝不流行这种称呼,她是和唐朝皇后学的。

  朱棣气的咬牙,咬的嘎吱嘎吱:“我头不疼!”我心口疼。

  “知道,这是去火的药。”贡菊、金银花、竹叶、荷叶、薄荷、桑叶、甘草,再加上一大块□□糖,她尝了一点,虽然过于性寒,喝起来倒是很舒服。都是拎着壶去揪的新鲜药材,撸的花,揪的叶子,拔的甘草根。虽然没炮制,煮起来却快。

  按理说皇帝用药理应斟酌,但她自从确定现在怎么折腾都能恢复健康,还有俩皇帝死于同一个太医之手,就敢自己抓药了。都是些清热明目的东西。

  朱元璋也很生气,靖难之战也叫他颜面无光,自以为把国家内外的事安排周全细致,结果刚一闭眼,人间就改天换日。提这事干什么!!显得朕心里没成算,没认清儿孙的能力?假装没这事,还能和睦相处,有了朱厚照之后气氛都轻松了。现在可倒好,这事隔空挑拨离间,此后父子们怎么相处?

  朱厚照有点迷惑:“怎么了怎么了?干啥这么生气?不是我的事吧?”

  干啥啊我就去跳个舞,怎么太宗仁宗宣宗走了,您这一脸要掀桌的表情,就算他们捧着我说,我跳舞也没这么难看吧?

  “没你的事。”

  这一顿火锅没吃好,倒是可惜了准备好的这些肉菜。哦,朱祁镇倒是安然自在的受用了一番,锅里煮的入味的肉菜没有人去捞,鱼汤锅底、羊汤锅底和菌汤三个锅里的东西随便他捞,

  本来觉得大礼仪之争,沉重打击了官员的气焰,这很好,不能让他们忘乎所以、为所欲为,敢妄言要教皇帝怎么做人做事。

  现在皇帝看起来很嚣张,就连祖宗的庙号都敢改。

  气氛又恢复了紧张凝滞,互相严肃提防,矛盾一触即发的状态。

  朱厚照可受不了,好玩的赵飞燕没回来跟他一起玩,先去找刘彻,在他家里躲躲清闲。

  刘彻刚入静不久,忽然感觉腿上有个东西碰到自己,一下子就打断了身心清净。

  睁开眼睛一看:“嗯?谁的脑袋搁这儿了?”

  没有人要就扔了吧。

  朱厚照枕着他的大腿,拿着他的书,在看《正统演义》,看的嘿嘿直乐。每次看到都觉得很好笑呢。客客气气的说:“打扰了。”

  刘彻把他的脑袋扒拉到旁边去:“谁准你如此无礼。”

  “同为武帝,做事还用别人准许吗?”朱厚照把谥号和庙号含混了一下:“叫你你也不应,这儿连个靠枕都没有,总得让人有个地方躺着吧。”拍他大腿。

  刘彻把他扒拉下去:“此处用来清修,在外面自有温香软玉恭候。”

  朱厚照欣赏的看着他,忽然问:“你觉得我长得俊不俊?”

  刘彻知道他的意思,闲着也是闲着,别的皇帝有皇后还时常有些心荡神怡,何况他这样一个欲望强烈精力充沛的人。就是来找自己玩玩,这些年发起过好几次邀请。这倒不是不行,没什么可忌惮的,也没有谁吃亏谁占便宜一说,朱元璋就算知道了,气疯了也不能奈我何。但朱厚照的性格他不喜欢,过于活泼跳脱,长相也不够清秀美丽。

  二人的口味截然不同,刘彻就喜欢精致娇美的,朱厚照喜欢强壮威猛的,于是未能谈妥。

  朱厚照其实不介意他愿不愿意,只是之前在摔跤时试过了,打不过打不过,罢了,这种事还是两情相悦的好,对于汉武帝的审美观如此庸俗,看到自己有趣的灵魂还纠结于相貌是否优秀,啧啧。他继续躺在大腿:“这屏障往下挖是挖不开的。”

  “没错。”

  “往上飞却没有限制,我看你们飞来飞去,还有那个漂亮的小姑娘,飞来飞去全无阻碍。”朱厚照问:“人看不见鬼,是不是还有什么鬼看不见的小精灵,偷偷守着这面墙?”

  刘彻:“你想太多了。”

  朱厚照又问:“你说我要是修一个巴比伦塔,是不是能用纸鸢飞出去?”

  “通天巴别塔?”刘彻还真没想过这种事,也不想透露环境限制:“你要凭一己之力,修造巴别塔?”元朝时就有人信奉天主教,他也买了一本这个教派的经书看,故事写的挺好,就是经不起推敲。他们是真不知道养动物要准备多少饲料啊,一船的动物未必够一对狮子吃七年的。

  “嗨~我祖宗那奉天殿到现在也没修,我正劝他呢,修啥奉天殿啊又不是没住过,一点都不新鲜,整点新鲜玩意多好。”

  不是没修,是柱子立不住,有一些很基础的问题——榫卯结构没能严丝合缝的咬住,就轻微有点摇晃,一根柱子如果只是轻微的摇晃,那么多搭几根,互相咬合不精准,整间房子都能摇晃起来。

  俩人就从巴比伦塔到底是否存在,修造的目的到底是钦天监还是供养僧道,亦或是军事瞭望,展开一番有理有据的猜测。

  朱厚照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帛书,上面用阿拉伯文、藏文、八思巴文一条条的写了近期计划,其中包括多和几名皇后或皇帝亲近亲近,还有修造巴比伦塔,不被二位祖宗打败,成个神仙玩玩,等十几条计划。会的文字多一点就是好,皇后们有时候写点私密的东西,用那种很好看的女书字体,他则用自己才认得的文字来写,祖宗看见了也只能听他随便解释,聪明的祖宗从来不问。

  刘彻:“如果向上搭房子,搭成摘星楼,能越过壁垒的限制,你怎么出去?用纸鸢?”

  “太没创意了。”朱厚照摸着下巴说出自己:“如果拿一个火炮绑在铁椅子下面,让一个人坐在铁椅子上,一点火,能给人打出去吗?如果速度够快,是不是能在屏障反应过来之前逃出去?”

  刘彻对此有一点感兴趣,以前试过用纸鸢,但风不大,飞的不高:“你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等会。”朱厚照问:“你不是镇长吗?你这是打算监守自盗?”

  你这是要偷人?

  刘彻微微一笑:“我大可以不当。”之前窦惠和长孙无病想要这职位,他不肯给,最烦别人跟我要东西。之前收税也忘了,最近重新捡起来了,明朝这些皇帝就一个态度——让朱祁镇种的所有粮食都拿来缴税。

  正德年间用阿拉伯文做装饰的瓷器很多,器型也在他的指挥下做了许多出奇的改变,格外鲜活俏皮,有异域风情,在地府中价格也很高,美而稀奇。

  随便拿了一对青花瓷的烛台,做资金,只是不知道该找谁来买这些东西,按理说找扶苏更合适,但他上次和扶苏逗着玩,把对方逗的动怒,刘盈差点要和他决斗,看来不太好办。“汉武帝!这件事,兄弟就拜托您了!”

  刘彻:“不用你的东西。下次别往我身上靠。”

  他很乐意掏钱置办这些东西,看着朱厚照把他自己炸上天。这种事虽然有危险,但好像很好玩,肯定不会让朱祁镇上,万一能跑出去,他不就跑了吗。

  朱厚照心说你知道我有多无聊吗,我最近不敢去抱胖胖的祖宗,都不敢去找太宗打架,他有点迁怒于我,想对我下狠手,我就喜欢跟人靠在一起,或者抱在一起,或者压在一起:“不行。”

  朱棣把他找出来揍了一顿,谁让他没儿子。都是因为他没儿子,才导致了这些事。

  一炷香后,朱厚照擦擦脸上的血:“嗯,凭我现在的武功,要是再去平乱,必能百战百胜!”

  我进步太大了!

  ……

  十年前,嘉靖七年时,王阳明到了地府。他的生存能力极强,刘瑾想要暗害他时,他就悄悄的制造了一个假死,然后带着随从去贵州赴任驿丞。虽然被庭杖四十,但身体好扛得住。到了贵州之后,随从全部病倒,他就每天扛着锄头唱着歌耕种,照顾随从,随便收服了附近所有百姓的心,建立了一个非常著名的书院,又思考了很多哲学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