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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2 / 2)


  殊不知有些渔民、河边出身的狱卒,生前吃惯了河蚌、蛤喇、螺蛳,死后第一次尝到胡椒,就觉得二者相结合一定很好吃。

  人的记忆有所偏差,想那些犯罪而不自知的人被蜃读取记忆时不觉得有什么,只有那些以别人的恐惧为乐的人,蜃看到那些人被恐吓的有多惨,才能原样复制到他身上。拓跋绍就变成了一个路人,恍惚记得自己打工三个月,赚了一些钱,要回家看望母亲——这部分是蜃随意编的——忽然!冲出来一名嚣张跋扈的权贵少年,持刀抢走了所有的钱,大笑着,鄙夷的看着他惊慌失措和怕死的涕泪横流。

  蜃读取了很多恶人的记忆,开始变得精明了:“狱尉狱尉,你应该对我好一些。”

  吕雉:“好啊,你要吃水果么?”

  蜃:“我想…我想要个女人,啊不,女的蜃,不对我是雌雄同体,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穿衣服!我光着呢,只有壳。”

  这还不简单,吕雉找了一匹花里胡哨的锦出来,叫了几个女狱卒给它量身定制巨大的套,不耽误两扇贝壳开合,只是用抽绳在贝壳边缘稍微收口卡住。

  蜃得意洋洋的穿上了新衣服:“我是海里第一个穿衣服的蜃!真想回去告诉他们外面有多好!”哎?壳合不拢了,看起来好看却没有感觉,啊,吐舌头的时候剌舌头……

  吕雉更加欣喜:“好啊,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现在只有一个蜃,只能对他百依百顺以免罢工,将来要是有好几个蜃,哈哈!

  正在这里说话,许平君忽然闯了进来:“夫人,夫人快跟我来。我夫君忽然回来了,一回来就关着门谁也不见,我问他,问急了,让我来请你见面。”

  吕雉惊诧莫名,连忙起身对蜃说:“等我回来再探讨这件事。”又问许平君:“我恍惚记得他是□□年前投胎去了,这么快就回来,莫非是被人杀了?往好处想些,小孩子体弱多病,容易夭折。”

  许平君与她御风而起,低声说:“我担心是族诛……”若是病死,以他的豁达爽朗不至于这样失落,在如今这年头,族诛的事情最多。只有这种没来由的、弱小又逃不掉的事,最令人难过。

  不多时到了帝镇,门紧闭着,窗子也上了窗板。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刘箕子和王嬿也特意赶回来。

  “吕后。”

  “夫人。”

  “老师。”

  吕雉对他们点点头,众人的神态各异,猛然看出张春华脸上有些哀愁,心里想着一会跟她说一说。先敲门:“病已?我回来了,能让我进去吗?平君很担心你。”

  刘病已奶声奶气的说:“不要她进来嘛。你进来。”

  吕雉闪身进屋,随手关上门。屋内有些昏暗,门窗封死了,点着十枝的树形灯。地上坐着一个人,拿被子披在头上只露出脸,抱着膝盖,高挑矫健的男人像个小孩一样蜷坐着。

  刘病已坦诚:“我投胎了两次,第一次好像是流产了,不知怎么回事,流产的灵魂如果没人管可以究竟投胎。第二次倒是男孩,家境也蛮好哒,咳,病死了。我现在脑子很乱,记得自己是汉宣帝,又觉得前天还在换牙。”

  “七岁啦?”吕雉一看他偶尔流露出的又娇又嗲的语气,就知道曾是个被全家娇宠的男孩。

  他扭了扭身子,嘟了嘟嘴又迅速抿嘴,还在尽力压抑着在床上打滚撒娇的情绪:“不想让平君看到我这副样子。”英武潇洒的游侠儿是我,假装沉稳背地里骂霍光他老婆的也是我,这样娇娇软软的男孩子会让她吓着的!

  其他人会嘲笑我,现在朋友虽然多,这种事却不好告诉他们,想来想去,只有吕雉既不会笑出声,也不会被吓到。

  吕雉对此也没有办法,自顾自的烧水泡茶,在沉默中推给他一盏:“喝点茶定定神。”

  刘病已从被子里爬出来,抿了两口热茶,加了姜盐和胡椒的茶味道不错。

  吕雉说:“我最近喝茶喜欢加些奶和盐,各地各族都有美味的东西,你适应加奶么?”

  刘病已反问道:“匈奴人的喝法?啊,我好一些了……我想我娘。去投胎的那次的母亲,纤细娇弱的一个小女人,我病倒这几日几乎要了她的命……”想到这里,按耐不住两辈子的情绪,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刘彻在门口推测,难道他投胎成小女孩了?太能哭了。

  其实小孩子遭受生离死别时,都能哭。

  吕雉等他哭了一会,起身道:“你要真是个七岁的小孩,我倒能把你抱过来安慰一番。”

  刘病已差点就过去了,两种身份两种记忆在脑中回荡,叹了口气:“庄周梦蝶,是耶非耶。”

  吕雉在他是书架上抽出两套宣帝本纪,一套是人间撰写的,另一套是地府写的:“时隔太久,相比有很多事记不真。现如今太史台也有不一样的宣帝本纪,你也去看一看。”

  刘病已吭吭唧唧的捧着书去看去了,一开篇先写他的身世,太子之孙还没出生就被曾祖父灭了满门,出生在监狱里…又是一顿爆哭。往后看,看到许平君被霍光之妻毒死,继续爆哭。

  许平君贴在门缝上,听他哭的嗷嗷的,急的想要撬门。

  ……

  拓跋嗣的母亲刘氏刚被儿子追封为皇后,于是有人来问她要去住到帝镇里,见你家皇帝吗。立刻答道:“我不敢见他!!”

  当初多恩爱,后来渐渐多疑,总怀疑我当了太后之后会乱国祸国,册封太子之前就杀我……死后仔细想想,万一我儿子没当上皇帝我岂不是白死了?他太狠心,我还是躲开为好。

  拓跋珪:我怀疑的一点都没错!

  ……

  许平君撬门撬了两下,就被放进去。知晓前因后果之后,再三保证绝不会觉得他软弱,不够男子汉。

  刘病已抹着眼泪,对自己最爱的女人倾吐衷肠:“四年前我还穿着开裆裤……呜呜呜……”生前不觉得如何,死后想想好屈辱。

  许平君笑道:“哪一个皇帝小时候没穿过?”

  “啊?”活的时间长,就忘记了童年时的小事,现在也没想起来,可是仔细想想,好像没错。

  黏黏糊糊手拉手的出去逛街,看看新招募的士兵们在训练,看看高祖竟然有了‘大善人’的称号,声名远扬还有一些有点才干的人前来投靠,又去小帝镇看了看苻坚的祭品。

  自从姚苌做恶梦给他立庙之后,其他人就跟着祭祀,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因来拜他,道教称他能避瘟疫,不过求长寿、平安、生儿子的人也有不少。

  苻坚捏着一个面皮像饺子那么薄,馅料全是菜和豆腐,足有女人拳头大的菜馒头,陷入沉默中……这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拜我求平安?

  他的祭祀也没断绝,每年也能见数次荤腥,还有大量的祭文,只是好笑。

  等到后秦被刘裕灭后,姚苌也变得端庄安稳,沉默寡言。

  若要问晋国的情况如何?嗯……自从司马德宗这傻子继位之后,司马睿和司马曜一商量,就调整了态度,把开始低调,等着看谁会把自己取而代之。

  帝镇比拼的是治国的手艺,小帝镇更野蛮一些,谁还有祭祀谁就底气十足,剩下的全看武力。

  司马德宗也死下来:“啊??”

  司马曜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你会说话?那你生前怎么不说话?”

  傻子皇帝好像突然不傻了,只是也没有生前的记忆,很迷茫:“我不知道啊。”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是三年不飞,一飞冲天吗?

  “我不知道啊。”

  “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人间局势如何?”

  “我不知道啊。”

  都尉去而复返:“放错地方了。”这皇帝别看在位数十年,却干净的像个刚出生的小孩一样,啥都没干过。送到这里很不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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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我是多条主线并行的,我想了一下,不能直接跳过一百年那么多,要不然我地府的发展建设就跟不上了,不可能说这一百年间完全没有变革啊。

  试着写了一下小帝镇的故事……好难。每个国家都有五六个皇帝,被我削减到只剩一个。其余没出场的请自行脑补,好的去投胎了,不好的下地狱了,出于民族团结和我累你们看着也无聊这三个原因就不细写了。

  本章呲溜一下滑过去二十年,灭了好几个国家。

  【1】拓跋珪在年轻时英武机敏勇敢过人……他好像是唯一一个吃丹药记得做人体实验的皇帝吧?

  【2】手铸金人真是神奇的占卜方式。

  【3】我妈昨天做的包子就大且薄,全是蔬菜馅儿……她把馅弄多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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