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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第100节(1 / 2)





  真是突破底线,让人不想活了。

  郑玉衡的心态大起大落,喉结发紧,不知道以何面目见人,心中不由得纷杂混乱地想到——自己这番做派是不是太……太没限度了?檀娘会不会觉得他胆大妄为,呃,檀娘好像刚刚才骂过他胆大妄为。

  小郑太医的心思转了五六个弯儿,进了寝殿之后倒没先说话,而是给她卸去金钗首饰,洗脸漱口,特别是将刚刚被“登徒子”冒犯过的手指细致地擦拭干净,然后半点坏心眼也没有,越过身去铺床。

  董灵鹫坐在榻边,就在他身侧。她偏头看着对方熟稔的动作,视线从夏季宫装纱一样的领口,缓慢下移,停在平坦的胸口上,然后又向下滑落,在虽然瘦削,但一看便知道很有力道的腰侧上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顺着裙摆落下去,一直到绣鞋。

  郑玉衡认真铺床,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她仔细打量了个遍。

  忽然,董灵鹫开口道:“可惜。胸略平了些。”

  郑玉衡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腰也有些粗。”她继续慢悠悠地道,“除此之外,可称佳人了。”

  郑玉衡半晌没有动作,仿佛青天白日降下一道雷把他从头劈到脚,呆滞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发觉她说得是什么意思,这下本来就薄的脸皮又绷不住了,浑身僵硬,简直想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他结结巴巴道:“……平……粗,臣……臣本来就……”

  “无碍无碍,”董灵鹫笑着道,“我就喜欢胸略平,腰略粗的,这又如何?只要哀家喜欢,谁敢说你不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郑玉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她突然靠近,一双凤目凝视着他,黑白分明,幽静如潭,“依我看,各花入各眼,像郑女使这样的资质,在我眼中,哪怕粗服乱头,也不掩国色。”

  郑玉衡彻底呆住了,他甚至罕见地被董灵鹫的突然靠近逼退了半寸,被她并不锋芒毕露的气势惊得发热微汗,他深呼吸了一下,小声地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董灵鹫笑吟吟地道:“什么是清醒,什么都又算是醉?难道口齿清晰、言谈正常,就算是清醒?举止狂放,长歌当哭,就算是醉了么?”

  “檀娘……”

  “依我看,这世上千千万举止言谈清楚正常的人,纷纷为利而来、为利而往,没入尘网中,算不得清醒,而笑对孔丘、鼓盆而歌的狂士,未必就醉于酒中,有多少真心实意的话,是托于杜康的呢?”

  她一边说,一边偏头靠近,一寸寸地挤占生存空间,郑玉衡的脊背贴到床榻一侧的雕花木壁上,动弹不得,仔细地分辨着她的神情,尝试回答:“虽为狂士,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明确自己的心,哪怕行事剑走偏锋,也不算醉了。”

  “然也,”董灵鹫道,“只要明确自己的心,便是一等一的清醒明白人,所以,自知自控为醒,混沌失控为醉,被利益引诱蒙蔽、被权势威逼屈服、被贫贱打压移性,都是尘网中的醉鬼。”

  郑玉衡觉得她似乎有几分要论道的意思,连连点头,要不是此刻气氛不对,他都有点想要点起灯烛、跟檀娘促膝长谈了。

  这个念头刚刚一起,董灵鹫很快又道:“所以我遵从本心,前来轻薄郑小娘子你,乃是清醒之举,你不必疑我。”

  郑玉衡简直目瞪口呆,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被这个称呼炸得外焦里嫩,确信董灵鹫是喝醉了无疑。

  但是……但是她……她怎么不走寻常路啊?

  “我……”郑玉衡道,“轻薄非君子所为!”

  不愧是很了解她的小郑太医,很快就从一团乱麻当中找到了头绪——董灵鹫从小被当公子教养,对君子品行也有自己的一番执念,所谓以道德约束,防君子不防小人,就是这个意思。

  董灵鹫果然动作停了停,她沉默一瞬,忽然抬起手,稍稍挽起袖子,对郑玉衡心平气和地指了指自己方才被他“冒犯”的指间肌肤,道:“这就是君子所为?”

  郑玉衡欲辩无言,一点儿道理也不占了,他将方才鬼迷心窍的自己骂了一番,然后使出惯用手段,装可怜道:“饶了我吧,我又不真是什么小娘子……”

  话音未落,平日里很吃这一套的董灵鹫笑意不减,好像没被影响到一丝一毫,在对方已经没有后退空间的情况下,再度拉近距离,伸手略显慵懒地环住了他“较女子略粗”的腰,手心搭在腰侧那层薄薄的肌肉上,不轻不重地抱着他。

  不仅如此,她的手还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宫绦带子上,轻轻一抽,一条搭着络子的宫绦就垂落下来,解在榻上,衣衫顿时松懈。

  董灵鹫的指尖点了点“略平”的胸膛,贴着他耳畔缱绻低语道:“何必怕我,我能吃了你不成。”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wwww

  连载期不捉错字是因为要重新审核,每次过审都是历劫,所以……感谢捉虫!我完结之后会抽空改错字修文的!

  第115章

  她虽然不能吃了郑玉衡, 却可以让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相对。

  郑玉衡对于女子的衣衫本来就不如她熟悉, 何况董灵鹫动作极轻巧, 让他一时惊诧,下意识地先拢合衣衫——拢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啊,他这次来不就是要爬床的吗?这时候为什么要怕, 檀娘这么主动相待, 不说千载难逢, 也是近几次没有的景象了……这不是正中下怀吗?他反倒慌什么?

  郑玉衡说服了自己, 缓缓松开手指, 迎着她考究审视的目光,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半晌才别扭地解释道:“……我是, 不趁人之危。”

  董灵鹫道:“你还是觉得我醉了?”

  郑玉衡沉默片刻,嘀咕道:“醉了的人才说自己没醉, 自称不胜酒力的都是装醉。”

  董灵鹫闻言便笑,抱着他玩笑道:“小娘子,如此聪慧, 你这么处心积虑地相陪,不就是为了在这张凤榻上, 与我共享鱼水之欢的么?如今时机一到, 你怎么反而像块木头。”

  这每一个字眼他都听得懂,但组合到一起在董灵鹫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觉得精神恍惚, 怀疑是不是真的。

  但温香软玉在前, 郑玉衡看了看她, 还是没骨气地不挣扎,顺着董灵鹫的手指示意,与她一同倒在床褥上,衣衫未尽褪,彼此相拥。

  董灵鹫低下头,撑在上方看他,然后略微低首,轻声道:“不说勾/引放肆,也得有些手段吧?”

  郑玉衡哪里知道什么叫“有些手段”?

  董灵鹫见他发呆,也不为难,只笑笑说:“木头美人,算我怕了你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落在对方内衫上的琵琶扣上,却没去除,只是绕着扣结转了两周,轻微至极,不亚于隔靴搔痒。

  如此动作,根本解不到“痒”处,只能拱火罢了。

  郑玉衡盯着她的手,神情早就有些不对劲了,他不好意思穿着宫装动情,便覆过她的手,自己扯下琵琶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