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见到墨灵恢复原本的面目，虽然穿着男装，心里已经怀疑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如果说，大燕国的修罗王是个女孩，他会感到震惊，她竟然是个替身，那实在是无法置信的事。

“六代修罗王凤炎夙是皇子出身，先帝想要他培养出一个七代修罗王来，可惜他儿子身体赢弱，只能找个替身，老子就是那替身，很吃惊吧。”墨灵嘲笑地咧开嘴，指指自己的脸皮，“这才是我真正的面目，懂？”

卫伍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附近都是血族的人，所以也不怕别人来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见她这般直白地说出来，看把郭成吓的，不由失笑。

“主子，你应该婉转一些。”他走了进去，站到墨灵身边，朝还处于震惊中的过程笑了笑，道：“第二件事，有关我们血族，有关柳飞的身世，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血族的人。”

听见血族二字，郭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艰难吐出两个字来：“血女。”

“呵，看起来，贺兰靖怕是没动歪脑筋去找血女吧。”

“主子，既然已经相信了他，也不要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我听了也有点刺耳。”

墨灵回过头去白了他一眼，讥笑道：“你是把他当成妹夫了，所以才会处处包庇。”

郭成哪里会看不出来，这两人是一唱一和，演戏给他看，让他自觉自愿表示自己是真心加入他们这个大家庭的。

本来还处于震惊中，这会儿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修罗王是不是血族的人？”他唇角带着笑意，“我想听到实话。”

“我呢，就是大燕唯一一个血女，柳飞也是血族的女孩子，可是，她没有继承血女的血液，是个平常人。”

“我明白了，大舅哥，你当初在安西说过，当我融入你们当中，就必须要承担起那个秘密，是这个吗？”

他这一声大舅哥已经喊了有几日了，卫伍也逐渐习惯，反正他名义上也是二十八岁，跟他同岁，承受得起。

“九峰谷是血族最后的栖息之地，二十年前，毁于一场山洪，多亏六代收留，血族的孩子才能在他的庇护下长大成人。”

“血族原本的栖息之地在郑燕楚三国交界的一个叫仙台的深山老林里，那个时候，还没有郑国，没有燕国，没有楚国，是四百年前一个叫大明的国家。皇帝为了长生不老寻找血女，臣子为了讨皇帝欢心，仙台被毁，血族之人为了活下去，分开逃命，散入后来的郑燕楚三国境内。”

听他如此娴熟说出血族四百年前发生的事，卫伍也大吃了一惊，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兰靖身居要职，总会有些关于血族记载的书籍。”墨灵大事不以为然。

郭成朝她心悦诚服地俯身叩首，抬起头来笑道：“主子这次猜错了，贺兰靖此人不相信血族血女的传说，他只相信他手里的权利能够让他做到想做的事。神农后裔，血族传人为首，先知位次，医者为辅，这些事都是我外祖母告诉我的，她是郑国最后一个血女。跟柳飞一样，并未继承血女的血液，只是一个平常人，但是，隔了一代，发现我是血族之子。”

这回领到墨灵慌了，眨着眼睛就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居然被自己瞎说猜中了，这小子真是血子。

“大舅哥应该比主子清楚，为什么血子会短命，因为血子比一般人学习起来要轻松的多，流落在郑国的那些血族，血子被抓住后，上战场打仗，生命自然短暂，而血女经过几代没有血子血液的繁衍，大多成了我外祖母一样的普通人，偶尔有一个隔代出现了血女，也只是昙花一现。”

“你是血子，我倒是不怀疑，因为你所说的事，都是血族的人口传下来的秘密，不是那些记载在书籍里掩人耳目的谎言，可是，郭成，你说你的外祖母是郑国最后一个血女，你敢确定？”

“血族千百来都是群居生活，贺兰靖的曾祖父是郑国的开国皇帝，乱世中，他发现了血族的居住地，将所有人俘了去，血族中的男子为他冲锋陷阵，女人被他占为已有，血女想要死去，谁也拦不住，那些血女先后过世。

他建立郑国不过两年，因为血女对他的仇恨，他喝下的那些鲜血里带着极强的毒性，一命呜呼，常人根本不会知道他是被血女血液里的毒素毒死的，他的儿子继位后查找原因，一无所获，结果把后宫里的女人全部杀了。

我外祖母的父亲是血子，唯一一个活到五十岁的血子，外祖母从他那里继承了所有血族的秘密，到了我母亲那里，她也跟外祖母一样，是普通人。

从我外祖母的父亲开始，我们就是贺兰靖母亲家族里的奴仆，外祖母不敢冒险将血族的秘密传给我母亲，却在我出生后，意外发现我竟是血子，所以，在我十岁的时候，她临终前把秘密传给了我，要我绝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外人。

我以为，这个世上，我是最后一个血子，但没去想过，燕国和楚国也可能有血族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