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一瞬间做出的决定

时间倒回，清风苑，灵堂。

贺兰靖遣退跟随而来的影卫，上了香，劝慰了郭成几句，最后，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主子有话直说。”郭成在他身边二十几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猜到他的心思。

他预见贺兰靖会来，因为他带着柳飞离开的时候，卫伍进了七皇子府，他的出现，只说明一件事，要跟主子谈条件。

他不知道柳飞的主子藏身何处，他也不会问，问了，柳飞也不会说，还会对他露出愤恨的眼神来，何必。

“明天晚上，我要跟卫伍交换人质，父皇由你带回来，我才放心。”

“卫伍想要主子换陛下？”郭成一怔愣以后，马上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主子会亲手将皇帝陛下接回。

“国内的稳定比抓住凤千擎要紧。”贺兰靖已经下定决心要做这笔交易，唯一信任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就算是五哥，他也会趁机杀了父皇，他的心里对父皇的恨意不会比老二少。”

郭成弯身行礼，语气恭敬，说道：“属下明白了。”

“办完明天的事，你再回来替戚夫人守灵，我会亲自出席她的葬礼。”

“是。”

贺兰靖拍拍他的肩膀，苦笑了一声，道：“这世间除了你，就算是凌阳，也不能让我如此信任，却也苦了你。”说完，狠狠抱了他一下。

郭成没有回答，目送他离开，却在这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刺杀贺兰明，将自己的主子逼上绝境。

郑国如今的局面，只要他的主子上了位，就会得到全面的改变，而他主子的心里却因为少年时的一丝父爱踌躇到现在还不肯下手，那只有他来逼迫他了。

唯一的亲人过世，心仪的女孩不可能牵手一生，那么，他已经是了无牵挂了，这件事，就由他去做。

他把仆人遣散，让柳飞带着他母亲的骨灰葬入大隐禅寺，就是料到自己犯下大罪后，贺兰家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挖坟鞭尸都有可能，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的母亲寻找一个避风港。

大隐禅寺，先帝的亲弟弟就在此出家，他的父亲就是靠着军功，以及贺兰靖的关系才葬入寺中，他要柳飞将母亲的骨灰葬在父亲旁边，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不会受到牵连。

当一个人不管不顾的以后，做起事来反而顺畅，当他把藏在袖子里的短刀刺进贺兰明的心脏，心里没有一丝犹豫，就是想要抓住机会，把这个祸害了郑国十五年的昏庸皇帝杀死，让自己的主子来恢复该有的秩序。

他本来就没想着要逃脱，束手就擒，被带到顺天府大牢后，在全身锁上铁链之前，贺兰端将手下遣退，独自面对他，冷声问道：“真的只是你的主意？”

郭成笔挺站着，抬眼，轻蔑的朝他看你了过去，嗤笑道：“五皇子，你跟主子的交情也不是一两年了。”

被他这么一说，贺兰端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跟贺兰靖的关系是从母妃过世后开始的，那个时候，兄弟当中，只有贺兰靖来祭拜。

郑国皇家的规矩，皇子年满十六岁后，搬出皇宫另开府邸，每月初一十五可以进宫给自己的母妃请安，皇后所出的嫡子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皇上被你杀了，老七的步伐乱了，郑国的内乱也就要开始了。”

郭成又是一记冷眼，讥笑道：“五皇子没听见主子说吗，由你来继承皇位？”

“我从未想过要继承皇位。”贺兰端厉声斥道，“我和老七交好，那是因为他所做的事都是为了郑国，没有半点私心。”

“主子才是那个从未想过要继承皇位的人，五皇子大概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十二皇子，可事实上，主子所中意的继承人是你，从来都是你，不仅因为你的生母是皇贵妃，也因为你的才智比所有皇子都要高一等。”

“论资格，老二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他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子。”贺兰端强忍住心中的悸动，他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要继承皇位，他跟贺兰靖交好，站在他这边，完全是想要给他母亲一族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