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我们做个交易吧

入夜后，山上风有点大，清风苑的大门一直敞开着，两盏白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

护院段富到七皇子府中报了信后，转道回了一趟郭家，把留守在那里的管家和老钱夫妇接了去，上山给夫人守灵。

郭成的父亲过世后，家中奴仆只剩下了他们几个，管家大叔原本还打算着等公子成了亲，买几个婢女回家伺候少夫人，可是，等啊等，外头的流言都是说他家的公子是七皇子的情人。

如今夫人仙逝，几个老仆跪了一地，守在公子身边，老泪纵横。

郭成料到贺兰靖会上山来，管家来了以后，封了他们的嘴，不许在七皇子面前提到柳飞的存在。

都是家里的老仆，误会起来也是一个意思，自家公子是怕被七皇子误会有了别的情人才这么说。

果然，贺兰靖带着两个影卫在不久后上了山，柳飞自是不敢出现在灵堂，躲了起来。

她也被郭成警告过，即便他主子上了山，也不许她有动手的念头，即便他不阻止，主子身边的影卫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

柳飞是一丝想要动手的念头都没有，她还没有自不量力到对贺兰靖出手，再则说，她若是动了手，连累了郭成，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想要他帮主子离开安西的事就泡汤了。

贺兰靖来了以后，捻了三炷香，安慰了郭成几句，随即，跟随他来的影卫，郭家的仆人都被遣了出来，灵堂里剩下了郭成和他。

看着一身披麻戴孝的郭成，贺兰靖不禁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次，那时的郭成身上还有一丝少年未脱的稚气，伏在灵前放声大哭，全然不顾旁人的劝慰。

在外人的眼里，他从小就是冷漠冰霜的气质，十年前的那次痛哭，惊着了不少人，他一直知道郭成的冷漠只是为了自我保护而已。

十年前，郭成的父亲是以身殉国，得到了皇帝的赞赏，到郭家祭奠的人极多，所以，贺兰靖清楚，这一次母亲病逝，郭成不想大张旗鼓，有自己来祭拜过就可以了。

主仆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气氛像是凝结了一样，贺兰靖最后猛地抱住了他，又快速松开，大步走出灵堂，带着影卫离去。

柳飞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心中隐隐不安，过了很久，确定贺兰靖不会去而复还，这才到灵堂去陪他。

跪在他身旁，还没说话，就被他一把扯进怀里，抱了个满怀，埋进她的颈子里，没一会儿，他的眼泪就润湿了她的肌肤。

失声痛哭过一次的男人在心悦的女孩跟前又默默流了一次眼泪，等他直起身体，所有的悲伤都收敛起来，大手紧紧握着她的。

“柳飞，我们做一个交易吧。”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柳飞感觉他这是要捏死自己，想要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动了一下，却被他握得更紧。

“贺兰靖跟你说了什么？”女人的第一直觉，贺兰靖不光只是给他母亲来上柱香的。

郭成并没有回答她，目光深幽地注视着她母亲的灵位，松开了她的手，双手改为握住她的肩膀，正色道：“在我娘的灵前，跟我拜堂成亲，明天一早，以我妻子的名义将我母亲的骨灰送到大隐禅寺安葬，等你离开安西后，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你带着你主子回晋阳，可好？”

柳飞心头一颤，她在意的不是他想要自己成为他的妻子，而是他口中“母亲的骨灰”，他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把你母亲火化？”她抬起手捧住他俊逸的脸庞，神情迷离，“是不是贺兰靖对你说了什么，要你去做什么？”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亲吻下去，却真是蜻蜓点水般的短暂。

“明天，你带着我母亲的骨灰去大隐禅寺，就在那里等我的消息，我回去给你弄路条，需要多少？”

柳飞的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他这是奉了贺兰靖的命令在套自己的话吗？

“主子并不知道我的心里装下了你。”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清澈如水的目光里带着深切的爱恋，“我要守灵三天，他明天晚上要与陈阿福……卫伍交换人质，用他自己换取皇上，他不放心别人，只信我，所以，我明天晚上必须在他身边。”

“卫伍哥哥……”柳飞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她是不是打乱了他的节奏？

“……”郭成吃醋了，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在他母亲的灵前，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叫一声阿成哥哥。”

“别闹。”柳飞敲打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