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都心知肚明的事

这些年温王江在皇帝身边，遭遇过多少次眼看就要驾崩的危险场面，他都给救了回来，所以，没有比他更清楚皇帝的身体。

墨灵说要把天程叫进宫来，他心里是不屑的，有他在，还有别的人能够理解皇帝身体里那两股较量了几十年的慢性毒素吗？

听福王安慰陈留王，他心里暗自得意，皇帝多少次都过来了，那是因为有他在。

墨灵跪在门口，低声念起了心经，眼观鼻，鼻观心，嘴上念着心经，其实想要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凤居庭跪在她身后，听她嘟嘟哝哝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语，不由低声骂道：“你又想怎么样？”

墨灵没有理睬他，只听见凤居翊在身后道：“六哥，安静。”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威严，凤居庭倒是不再说话，低下头，被他二哥凤居耀暗中拉了一把，示意他先安静下来，里头还有他们的亲爹在，吃不了亏。

淮南王听到福王的话，瞥了陈留王一眼，低声斥道：“哭什么哭，父皇的好运气都被你哭光了。”

福王心道：你刚才还叽叽呀呀的在假哭，这会儿倒是呵斥起二哥来了，所有兄弟当中，就你最假。

“皇上，到时间服药了。”温王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沙漏，起身恭敬地朝皇帝行了一礼，走到旁边的案桌胖，取了一颗药丸，热水化开，加冷开水调成可以喝的温度，端到皇帝跟前。

本来就是商量好的，李公公将皇帝主子扶坐起来，温王江一勺子一勺子将药喂下去。

福王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低下头没有说，他知道，有些事如果自己开口说出来，势必会被疑心。

老二和老三也知道这颗药丸是什么，他们不说，他也只能装傻，毕竟是亲爹最大的秘密。

皇帝喝完一碗药，又多喝了一碗温开水，喘了一口气，精神看起来好了些许。

“小千呢？”

“儿臣就在门口守着，皇祖父放心。”墨灵大声回答道。

皇帝靠在李公公身上，气息微弱，但眼睛里似乎清澈了起来，朝跪在榻前的三个儿子看过去，不禁感慨道：“要是阿夙在就好了。”

“父皇，九弟一直活在您的心里。”陈留王又偷偷抹了把泪，“他也活在我们心里。”

“他若是活着，文武双全，必定能成为超越朕的明君。”皇帝微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寄期，尾音却是无限的遗憾。

“天嫉英才，九弟英年早逝，他是大燕的骄傲，也是我们凤家的骄傲。”福王照实说道：“没有九弟和小千侄儿，我们大燕国这些年必定战乱四起，父皇，也请您保重身体，子安毕竟年幼，还需要您这颗定海神针。”

墨灵听着里头父子的对话，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了上来，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他们在说凤炎夙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带着那么一丝排斥。

皇帝也好，福王也好，还有陈留王，话语里都是对凤炎夙的怀念，可在她听来，却是有那么一丝不协调。

里头的人说着凤炎夙各种功绩，没有他，大燕不知道会被邻国欺压成什么样子。

说了好一会儿，皇帝的语气倒是慢慢恢复了元气，声音也大了一些。

淮南王突然插嘴道：“九弟英年早逝，可能跟他小时候没有将身体调养好有莫大的关系。”

凤炎夙是皇后所出，与淮阳王相差十五年，年幼时经常病恹恹的样子，淮南王很难相信长大以后，那个眼看着就要死掉的弟弟竟然成了六代修罗王。

小黄公公在里头突然间沉默下来后，悄悄来到墨灵身旁，低声告诉她，天程已经请进宫来了。

墨灵让他赶紧把人领进来，自己朗声对着里头的皇帝说道：“皇祖父，儿臣举荐的人到了，是否宣他？”

皇帝看了一眼温王江，见他点了一下头，便道：“既是你的意思，那就宣进来吧。”

不一会儿，小黄公公领着低着头的天程来到墨灵身边，墨灵道：“跟我进去。”伸手暗中掐了天程一把，示意他到时候见机行事。

她之所以要把天程叫来，就是想要知道皇帝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如果真的撑不了多久，她必须要有打算。